清晨,澄溪村。
林步琉被從窗戶灌進來的風吹醒了,他一邊埋怨自己昨晚的時候怎麼沒關好窗,一邊走向窗邊打算關上。然而等他走到時,睡意早已被澄溪村早晨濕潤的,帶著青草味道的風和明媚的陽光驅散得差不多了。
於是林步琉索性把手撐在窗邊,繼續吹風醒神,可惜窗戶外麵就是王家的院子,那一兩棵人工盆栽絲毫提不起他的興趣。
“早上好啊,林散仙!”
王家的女傭人小梔突然出現在院子裏,嚇了林步琉一跳,不過他知道她是來給他送洗漱用的東西。
因為林步琉晚上睡覺有鎖門的習慣,所以小梔每天也很耐心地算好他起床的大概時間,到院子裏通過窗戶來及時給他送。
林步琉接過小梔的東西,順便說了句:“都說別叫我大師了,我來你們村子做了什麼?”
小梔笑容燦爛道:“您不用做什麼,就可以給村子帶來安寧,不就是真正的大師嗎?我在王家這麼久……還從來沒覺得過得這麼安心呢。”
林步琉心想王地主那老色鬼死了,你當然可以安心。至於為什麼自己在澄溪村待的這小半個月,別說厲鬼了,連孤魂野鬼都不見一隻,實在跟他沒多大關係。
不過自從錢家的那件事以後,林步琉覺得自己一直在渾渾噩噩地混日子,除了偶爾迫不得已幫人“做法事”賺生活費。現在自己的存在能給一個村子的人帶來安全感,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不過按道理宋管家說的步秋漣剛變成鬼魅不久,如果這樣就有那麼敏感的直覺,知道避開作為驅鬼師的自己,那確實不好對付……
小梔見林步琉接過東西就沒什麼反應了,又說:“早餐也準備好了,如果您不想到餐桌上吃的話,我等等也可以送過來。”
林步琉回過神來,回答道:“不用了,我洗完就出去,東西也等一下再拿給你。”
“沒事啊,反正也什麼事情忙,我在這裏等你洗完。”
“嗯……是這樣,你知道我被人看著,會不自在的……”
小梔忍俊不禁:“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林散仙您怎麼還一直這麼怕羞?”
林步琉很是無奈,又不好趕小梔走。不過這時,不知道是哪個姨太太,用高亢的聲音喊小梔去幫忙做什麼事情。
“這時候能有什麼事情啊……那我先過去啦,如果等一下沒回來,散仙您就自己出來吃早餐吧。”
“好。”
小梔走開後,林步琉心想這麼待在王家也不是長遠之計。雖然他很喜歡澄溪村的環境,也習慣並能忽視那幾個姨太太充滿挑逗意味的赤裸裸的眼神,不過麵對小梔單純而熱烈的愛慕,他倒有點怕了……
“林散仙今天怎麼自己出來用早餐了,是不是傭人沒安排好?”宋管家看到出現在餐桌上的林步琉感到有點意外。
林步琉回答:“沒有沒有,是自己想的。”
姨太太們聽了都笑得花枝招展,同時又怕把林步琉嚇回去,於是二姨太搶著給他盛了一碗粥,三、四姨太則各自給他夾了點小菜。
反倒是王家最年輕的五姨太小雅,自從林步琉來了以後不為所動,甚至都沒怎麼正眼瞧過他。
其他的姨太太暗自裏都說她這是叫“欲擒故縱”,裝清高,林步琉倒暗爽少一個人煩他,但有時候也覺得小雅這人身上有一絲絲不對勁的氣息。但是每次這麼覺得的時候,很快又感覺不到什麼,加上她的確沒什麼不安分的行為,也就沒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