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密室已被淹沒一半,鳳敦如懸在空中,見青域三人都落入水中,也不擔心他們還能活著出去,離開密室,將暗格死死封住。
波濤一時平複不下來,整個鳳府都在微微震動。
鳳敦如知道密室下有水怪,多少年來,他與那水怪都是相安無事的,今日卻不知怎的惹惱了水怪發起怒來。他哪裏知道,青域一時情急,竟然使出了九霄第二層的功力“破浪”,而那黑水底的水怪,已然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懾,正準備逃跑。
莫名齊妙朝青域落下的方向遊去,將青域撈了起來,隻是此時波濤未平,莫名齊妙也不知出口在哪裏,一時無措,竟然發現水底一團黑色的身影。
那團黑色越遊越近,莫名齊妙這才發現,這竟然是隻足有兩張桌子大小的烏龜。那烏龜也不看三人,徑直朝上遊去,莫名靈機一動,拉著青域和齊妙遊上了烏龜背。
那巨龜不管背上的三人,徑直朝水流出口遊去,出口過窄,它便就拿殼去撞,生生撞出個洞來。莫名齊妙感受到帶著水汽的晚風,知是巨龜撞出了路來,相視一笑。而躺在巨龜背上的青域,正睡得沉。
莫名多少會一些皮毛醫術,給青域號過脈,發覺她身體似乎極度疲勞虛耗的症狀,再想到青域為了他和齊妙勞心勞力,暗下決心,以後他一定是要報答青域的。
春雨隨風而來,冷冰冰打在三人身上。齊妙抱緊了胳膊,在龜背上縮成一團。莫名見狀,脫下上衣,作勢便要給齊妙披上。齊妙卻側身躲過,白了莫名一眼。
“你竟然出賣了他!”齊妙冷冷罵道。
“那是假的。”
“假的?”齊妙抬起頭看著莫名,雨夜裏,她的眼裏的光顯得尤其尖銳。
莫名這才將青域的計謀講給齊妙聽,本以為齊妙會讚他機智,卻沒想到她又垂下眼,說:“你該告訴雲中訣。要他親自來救我。”
莫名卻沉默不再回話。
齊妙接著說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我齊妙命就是再賤,也是雲中訣的,欺我便是欺他!你卻瞞著他。你以為你這是為他著想,不要他樹敵不要他卷入政治鬥爭,但我們處處忍讓,別人卻隻當我們軟弱可欺!回去,我定要跟雲中訣說,再不能如此被人瞧不起了!”
“不要。”
齊妙看向莫名,罵道:“你這軟骨頭,就由著人欺負,算什麼男子漢!就算你師父不如鳳老頭會陰謀詭計,打還打不過嗎!大不了這國師之位不要了!”
莫名卻連連搖頭,想要說話,卻被齊妙一眼給瞪了回去。
就這一眼過後,齊妙便將頭轉向一旁,不再看莫名。兩人沉默了許久。
“不是。”莫名先開了口,低著頭,不看齊妙,繼續說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雲中訣的徒弟,不能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齊妙本不願意再看莫名,聽到這句,卻不由得心頭一震,轉頭看這雨夜中的莫名,他這幾日都未梳洗打扮,衣服也麵目全非,但卻有了股別樣的堅韌之美,看上去同雲中訣一點也不相似了,
她一向以為莫名隻是個學了雲中訣幾分穿衣打扮沒出息的娘娘腔,卻沒想到,他心裏卻還有這樣的執念。
他以雲中訣為傲,但他做不到讓雲中訣以他為傲,但,至少不能以他為恥。所以,他寧願去求青域幫忙,也不願意讓雲中訣知道自己的徒弟如此無能。
巨龜行到開闊處,莫名齊妙也認出路來。齊妙將青域背在身上,同莫名躍身下了龜殼,徑直朝神殿趕去。
雨越發大了,到了神殿門口,小壇依舊蹲在門口,似乎不知這春雨絲絲盡是涼意,隻眼巴巴得望著前方,若是青域還不回來,她便要去皇宮找皇上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