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飄過一朵潔白的雲,把豔豔高陽遮擋起來,隨著習習微風,絲絲清涼在大地蔓延開來。
寬闊的頂樓,牧夏柳靜靜的站在半人高的水泥圍欄前,如墨的瞳半眯著,細致的眉心微微的收攏,但唇邊那抹笑意卻讓人難以忽略。
聽到身後傳來的輕輕的腳步聲,那抹笑意更深了。
“今天是個大晴天呢。”牧夏柳優雅的轉身,淡淡的說道。
看著對準自己的銀色手槍,他表情不變,漆黑的瞳孔帶著挑釁望向咬牙切齒的金承月:“要動手嗎?在這光天化日之下??”
“月,不要衝動!”玄令茹一改往日的溫和形象,原本總是帶著笑容的麵孔此刻像被冰凍了般,大大的眼睛警惕的看著眼前纖細的身子。
“說起來,你們到底為何追著我不放?”牧夏柳輕輕的笑著,絕色的麵容讓人產生暈眩感。
“少自以為是了!”金承月的聲音憤怒的響起,他姿勢未變,手中的銀槍由始至終都對準了前方的人,“誰願意跟著你這滿身臭味的老怪物!?”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
玄令茹的驚呼卡在了喉間,一雙水靈的眸死死的睜著,嬌小的身子開始發抖。“……不……不要!”
金承月渾身僵住,他難以置信的瞪著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
修長纖巧的手指緊緊的扼住了他的喉嚨,原本握在手中的武器卻瞬間不翼而飛。
“嗬嗬……我不喜歡亂講話的孩子。”牧夏柳淡淡的微笑,但殺氣卻在那雙美麗的眸中凝結。他緩緩的湊近他的頸,然後在離皮膚僅一寸的地方停下,專注的研究著那清晰跳動的脈搏。
金承月渾身冰冷,他想反抗,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了。那冰冷的呼吸刺激著他的皮膚,他能感覺到自己後頸窩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隻有一瞬間,當他恢複身體的控製權時,陡然發現那道纖細美麗的身影遠遠的立於圍欄之上,似乎他一直在那兒從來沒有動過。輕輕的歎息隨風而來:“人類果然很脆弱啊。”隻見他一揚手,一道銀光劃過天空。
金承月伸手接住,手輕輕的在發抖。
“月……你沒事吧……”玄令茹的聲音有些怪異,她緊緊的揪住他的胳膊,力道之大令金承月微微的皺眉。
“我……沒事。”他有些沮喪。這就是那家夥的實力嗎?在他的麵前,自己甚至連掙紮的能力都沒有……難道這就是師父不讓我們動他的原因?因為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告訴我原因吧。”牧夏柳轉過身如柳絮般飄然落地,唇邊依然含笑,仿佛剛才那致命的舉動根本與他無關。
“我們……”玄令茹感覺到指下的手臂明顯一僵,她咬了咬牙,有些不甘:“我們也沒想到你會在這裏,因為我感應到這裏有血……族,”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看了牧夏柳一眼,見他的表情未變,才繼續道:“所以奉了師父的命令來到這裏……”
“原來如此。”牧夏柳點頭,清澈的目光盯著二人:“這麼說……你們殺了那家夥?”
他的語氣讓人聽不出情緒,這讓二人有些忐忑,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金承月冷冷的說:“不錯!”他暗中戒備著,雖然知道這樣做有些徒勞。
牧夏柳緩緩的朝他們走來,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給他們帶來了沉重的壓力。
玄令茹狠狠的咬住唇,眼睛死死的盯著越來越近的牧夏柳。
一陣風過,天空上的那朵雲兒緩緩的挪動腳步,陽光一點一點的席卷大地。玄令茹的長發被風兒拂起,像一道黑色的河流。
金色的陽光落在了緩步而來的纖弱少年身上,他忽地停下了腳步。
牧夏柳輕輕抬起手,似要遮擋住身子,舉到半空又放下,他仰起頭,精致的五官顯露在了陽光底下,看著遙遠的太陽略帶憂傷的輕歎:“太陽的力量也沒有那麼強大啊。”
他輕呼了口氣,然後慢慢的越過一直僵立的二人,朝著樓梯走去。
“為什麼……”喃喃的低語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哼。”牧夏柳輕輕冷笑,停下腳步沉默了一會兒,“那些敗類,死不足惜。”他又走了幾步,忽然回頭道:“你們不要來惹我,至於其他的,隨你們喜歡。”語畢,徑自邁步離開。
金承月瞪著手中那把銀色的手槍,心中恨得波濤洶湧。
為什麼……那家夥……不能殺了?!
他是吸血鬼!是僵屍!是永遠不死的怪物!違背了自然的法則,靠吸食人類的生命來滿足他們的欲望,為什麼……自己卻沒有能力殺了他?!還是太弱小了嗎……?對他來說,人類……根本不夠資格當他的對手。
幼時師父的教誨又回響在了耳邊,在親眼目睹了那些血腥事件之後,他發誓:一定要殺盡這世間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