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茴其人芳齡二十有五,在醫科大本碩連讀了七年之後終於熬出了頭,在校期間她主攻的是精神病學與心理學,幾個月前剛剛畢業,是個新鮮出爐的實習心理醫生。她的導師是國內外知名的心理學權威杜若水,最擅長的便是催眠療法,不過,吊車尾的蘇曉茴壓根算不得杜若水最得意的門生,導師的絕活她隻學到些皮毛。
那皮毛還不是貨真價實的皮毛,還是會縮水的那種。
饒是如此,蘇曉茴還是覺得自己活得蠻好,本事不大,但能養活的了自己,混唄,有著導師杜若水這棵大樹,她也好乘涼嘛!
要說起A大的教育水平和名聲還真可以說是業界良心,當初蘇曉茴考上A大的時候全家人都樂瘋了,別看她現在是這種打醬油的架勢,高中時期的蘇曉茴那可是枚貨真價實的學霸。
大學期間留的血與淚,就是當初選專業時腦袋裏麵的進的水!
每次午夜夢回,蘇曉茴驚醒之後都會欲哭無淚得想,自己當初怎麼就選擇了這麼個專業呢?雖然她總說自己之所以學不好是因為沒開竅,可是,這竅都閉了七年了,怎麼一點要開的一絲也沒有呢?
“您慢走,路上當心。”
蘇曉茴假笑著將今天的最後一名患者出了診療室,站在無人的心理谘詢室中忽然覺得有些胸悶,她壓著自己的胸口往樓頂走去,想要吹吹風透透氣。
她一邊上樓梯一邊自言自語道,她會這樣,一定是讓剛才那個刻薄的女明星給氣的。
想起之前的病例,蘇曉茴憋氣的很,她暗搓搓的想著,她的職業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心理醫生也被歸到服務業的範疇裏去了,不僅不能發火,還得陪著笑臉?她又不是賣笑的!
推開天台門,一陣冷風吹來,吹得蘇曉茴清醒了不少。
彼時天色已然漸黑,黑色的幕布下,柔和的萬家燈火讓蘇曉茴心中一暖,她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她有多久沒能好好看看這個城市了。
可此時的蘇曉茴卻不知道,在這昏暗的樓頂,來了新的客人。
“吱呀。”
天台門發出了微弱的響聲。
蘇曉茴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卻被身後的人捂住了嘴巴向前推去。
她毫無防備,讓那人輕易的將她推到了邊緣。她被人鉗製的死死的,手腳並用的掙紮沒有半點作用,冷風如刀割一般劃著她的臉。低低的鴨舌帽下,那人勾了勾嘴角,不由分說的將她一把推了下去,絲毫沒有猶豫。
“啊!”
蘇曉茴尖叫出聲,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隻感覺自己的身體迅速的向後倒去,那樣的失重感讓人無所適從。
隱約間,她似乎聽到,有個女聲在天邊響起
——“曉茴,來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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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真疼。
果然是從幾十米的高空摔下來的,這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誰啊,這麼沒公德心,居然找人來殺她?
蘇曉茴揉著胳膊坐了起來,一個奇怪的念頭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過,這這這,不對啊,她現在不是應該已經摔成肉醬了麼?
想到這裏,蘇曉茴驚慌的抬起了頭,環視四周,一張課桌映入了她的眼簾,她再一低頭,身上那件肥大的麻袋竟然是她的初中校服!?此時的蘇曉茴不可置信的想著,她,她,她,她這不是狗血般的重生了吧?!
“蘇曉茴,你想幹嘛?”
那個帶著毛邊的中年女聲她這輩子都忘不了,聲音的主人正是蘇曉茴的初中班主任。
蘇曉茴曾經試著把班主任同誌訓誡全班同學的聲音錄下來當鬧鈴,簡直比天打雷劈都來得有效,打那時起她的身體就和自動開啟了記憶功能似的,總能在鬧鈴響起的前一刻睜開眼睛。
聽到這熟悉的嗬斥聲,蘇曉茴不由得菊花一緊,即便知道自己是在夢裏依然不敢造次,她扒著桌子一通連滾帶爬,桌凳也因為她的動作“叮鈴咣啷”的響個不停。
蘇曉茴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才看了班主任一眼就不敢再看,於是幹脆低下了頭,結結巴巴道:“老師,我,我沒,沒想幹嘛。”
班主任拉著臉,向她甩來一記眼刀:“沒想幹嘛?我剛剛才說了中考前半個月放假用來自主複習你就給我弄出這麼個動靜來,還說自己沒想幹嘛?怎麼,很激動嗎,要放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