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橋離蔚在家很近,因為天色已晚,他們決定先把楊婆婆帶回蔚在家,一切等明天再作打算。
上回沒能進來,這回能夠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蘇曉茴覺得很有成就感。
顧不上打理自己,她問蔚在要了毛巾和衣服,把楊婆婆身上的那身換了下來。
等蘇曉茴帶著楊婆婆從房裏出來的時候,蔚在已經備好了熱熱的薑湯,一人一碗。
蘇曉茴不說二話的幹掉一碗,然後就開始犯愁,她得想個招兒,怎麼樣才能讓不聽話的楊婆婆把這湯喝下去呢?
顯然,在這件事上,蔚在比她熟練得多,又或許是因為累了,今天的楊婆婆比往日都更乖一點,沒一會兒工夫,就被蔚在哄著喝下了大半碗。
在蔚在的攙扶下,楊婆婆起身進了房間,蘇曉茴剛想跟上就被蔚在扔過來的一塊幹毛巾蒙住了臉。
“不想感冒就趕緊把頭發擦幹。”
那毛巾拍的蘇曉茴腦袋直發暈,再加上看不清前麵的路,她一個踉蹌,差點被椅子絆倒。
“我......”
她氣鼓鼓的將毛巾扯下來,蔚在那家夥恰巧從客房走出來,見她惡狠狠的瞪著他也沒多問,隻是說楊婆婆剛躺下,看她之後有什麼打算。
她揉揉鼻子,語氣不善:“能怎麼辦,回家唄。”
話沒說完,她一個噴嚏特不客氣的打了出來,空曠的客廳裏全是她那大噴嚏的回聲。
蔚在遞給她一張紙巾,指了指牆上懸掛的石英鍾,問她:“這個時間,你確定要自己回家?”
“那你說怎麼辦?”蘇曉茴沒好氣道。
這家夥每次都是這樣,自己在心裏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還要多此一舉的問旁人意見,他又不是去選總統,用得著打著民主的旗號讓她支持他的意見麼?
“你現在這麼濕著也不是辦法,我一會兒給你拿件衣服,你先去換了,今天晚上你先在我家湊合一宿,其他事情的明天再說。”
“行吧。”
蔚在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這個難纏的家夥會因為不好意思在男生家過夜而鬧些別扭,沒成想,她居然答應了,而且還答應的這麼痛快。
十六歲的蔚在哪裏會知道,在同一個屋簷下睡上一覺這種事,對於十年後的他們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
還得說杜老頭這人摳門的緊,出差的經費恨不得一個子兒掰成兩個來用,害得他們好幾次都不得不在一個房間裏湊合,反正她不當他是男人,他也不當她是女人,一個房間兩張床,該怎麼睡就怎麼睡唄,甚至,蘇曉茴還認為,就算她光著身子在他麵前晃來晃去,他也隻會把她當成個會走路的屍體。
沒一會兒蔚在給她拿來了衣服,蘇曉茴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拿著他的衣服去衛生間換了,走出來時才發現她身上這件和蔚在身上那件的款式挺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穿了情侶裝。
她幹咳兩聲,走到蔚在跟前,眼神亂飄著問他:“喂,我睡哪啊?”
蔚在正在另一個衛生間裏洗漱,滿臉的泡沫。聽到她的話他沒回,隻是打開水龍頭,低下頭,捧著水往臉上潑,水與肌膚接觸所發出的“茲茲”的響聲讓蘇曉茴心裏發麻。
再抬起頭時,他的臉上還掛著水珠,他取了毛巾把臉擦幹:“你睡我床上。”
“沒搞錯吧你?”蘇曉茴倒退兩步,差點磕到牆壁。
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蔚在的笑意直達眼底:“我睡我爸媽的房間,他們這段時間出差。”
蘇曉茴那叫一個悔:靠,她怎麼這麼不長記性,又被他耍了!
很久以後,當蘇曉茴以“鎮定自若”來評價她那天的表現時,可蔚在卻認為用“落荒而逃”形容才最是恰當不過。
沒力氣再與他鬥智鬥勇,蘇曉茴早早睡了。
因為是睡在別人家,難免睡得輕了些。
半夜,一向雷打不醒的蘇曉茴竟被吵醒了。
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才淩晨兩點,她抹黑走出房間,蔚在忙前忙後的身影便映入了眼簾。
她用手擋住光,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嘶啞:“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