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噓,是秘密(二)(1 / 3)

經過了一個星期的“身體檢查”,蘇曉茴終於被放了出來。

沒錯,放。

踏出實驗基地的那一刻,蘇曉茴神清氣爽,如同一個被關押已久的囚犯重新獲得自由一般。

坐在車上,蘇曉茴覺得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還記得那是她同蔚在上大學的時候,不知該說他們幸運還是該說他們倒黴,身處實習期的他們恰巧碰上了h病毒席卷全球,那時醫院人手緊缺,上頭的人不得不把他們這些實習的學生也調到抗病前線去。自那以後,他們開始了每天跟在師兄屁股後麵不眠不休的一段日子。

兩個月後實習期滿,本以為他們可以就此功成身退,誰料到在他們即將離開的前一天,師兄被查出感染上了h病毒,因為這些日子他們與師兄幾乎算得上是形影不離,所以他們也被當做疑似病患留了下來,發配至東十樓隔離觀察。

那段日子,實在是沒意思透了。剛進去沒多久,那個胖胖的樓管就“咣咣咣”的敲開了她的房門,一臉嫌棄的對她說——“除了上廁所之外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在房間裏待著,要是你們交叉感染了我們可得忙死了。”

交叉?我還交.配呢!

行,退一步說,你的確有理,可你把我關這兒還不讓我們聊天,好歹給個消遣的東西不是?給咱個電腦,不,給本書,不,給本雜誌咱都樂意啊。

可人家外邊的人壓根就不想和你們這些大病毒多交流,每天吃飯都得是從自己的房間扔個筐下去,然後再拉上來,外麵的人放下東西就走根本不搭理你。

後來蘇曉茴想了個辦法,有天扔筐子的時候,她把寫了字的衛生紙放進了框裏——大哥,行行好,下回您來送東西給我捎本閑書成麼?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結果送東西的那位爺不知是沒看見還是裝作沒看見,把盒飯往她框裏一放拔腿就跑,蘇曉茴心想:跑那麼快幹嘛,我還能從這六層樓上跳下去把你吃了不成?你又不是唐僧!我又不是妖精!至於著急忙慌的去找悟空嗎?

她怨念著把飯拉了上來,往筐裏一看,頓時火冒三丈,隻見那盒飯背麵朝上,裏麵的飯菜全都扣在筐裏了,一點也沒給她剩下,再拎起那筐子一看,好家夥,那縫裏都流出湯了,再看她寫的那張衛生紙條,嘖嘖,早就被油浸的連衛生紙他媽都認不出來了。

自那以後,蘇曉茴徹底放棄了想要找些事情來消磨時光的念頭,每天就是發發呆,發發呆,再發發呆,據蘇曉茴後來回憶,這樣的日子要是再長些,她的智力都得跟著退化了。

那時她還不知道,蔚在就住在她隔壁。

有天晚上,蘇曉茴閑著沒事突發奇想,對牆壁起了興趣,這兒摳摳那瞧瞧的竟讓她發現了一個與隔壁房間相通的小洞,她高興的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對著那個孔說話,可那邊一直沒人理她,於是她想或許隔壁沒有人。

要不然說這作死的人都是因為太閑才會去作死,找到了樹洞的蘇曉茴對著那個小孔一股氣的把心裏的牢騷發了個遍,從那倒黴師兄到送飯大哥,再到宿管,再到杜老頭……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個遍,當然,也包括蔚在那個心頭恨。

所謂“排除毒素,一身輕鬆”,蘇曉茴發泄完畢,正準備去找周公,忽然,從那個洞裏傳出來一個聲音,嚇得蘇曉茴頓時沒了睡意。

“白天不說人,夜裏不說鬼,你說了別人這麼多壞話,也不怕旁人聽到?”

那時候她也是嚇傻了,或者該說,她是被關傻的,現在,隻要一想起這件事,蘇曉茴都有種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衝動

——當時她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現在是夜裏,你是人是鬼?”

……

“你笑什麼?”蔚在問她。

蘇曉茴笑著回頭,隨口答道:“我在想我們上學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