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在第一次知道蘇曉茴的名字,是因為一張髒兮兮的準考證。
初見她時,她在人群的正中央,坐在地上,同樣是髒兮兮的。
他想他到現在也不會忘記她當時的表情——睫毛忽閃忽閃,眼巴巴的看著他手裏的準考證,隨時準備撲上來的樣子,像是一隻餓極了的小哈巴狗見到了肉骨頭。
從他手裏搶過她的準考證,蘇曉茴熱情的問他電話號碼想要報答他,他尷尬的很,隻能拒絕了她的好意掉頭走掉。他素來不愛與別人有太多的糾纏,糾纏多了,事情也就多了。*風常常說就算他什麼都不做也很容易惹到桃花債,誠然,這樣的“債務關係”讓他覺得麻煩得很。
可讓他想不到的是,再見她時,她對他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反轉,甚至,她竟然陷害了他。
如果不是遇到蘇曉茴,他怎麼樣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被人當做公車色狼的一天,而且不得不提的是,他結結實實挨了的那一巴掌。
照理來說,他是不可能會記起蘇曉茴的,可當他試圖用讀心的方法找出真正的公車色狼時,他竟意外的讀到了他身邊那個女孩不甚淡定的內心獨白,她做賊心虛,不斷的安慰自己說“這是不是你幹的,你要淡定”。
聽了她的內心獨白,蔚在有些哭笑不得,忽然間,考場門口那個鮮明的身影“嗖”的一聲飛進了他的腦海。
怎麼會是她呢?
不知怎麼的,他不想拆穿她了,他的心中升起了想要逗逗她的想法,於是下車時他惡趣味的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掐了一把,恩,狠狠的一把。見到她那副左顧右盼驚慌失措的樣子,蔚在覺得自己很滿足。
人海茫茫,想要再也見麵也不容易,他難得能從她這裏得了一份這麼大的禮,如果不把這個罪名坐實,他豈不是辜負了她的美意,同時又對自己不起?
可讓蔚在再次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後他居然又看到了她的名字,就在市一中的那張紅榜上。
這樣看來,蘇曉茴還真是給了他的生活帶來了不少的意外。
不出他所料,兩人的再見亦是敵意滿滿。
教室裏,她在他麵前摔得東倒西歪,唔,好吧他承認,是他與她一同摔得東倒西歪。當時他的確有把這人一腳踢到操場上的衝動的,不過他修養好,忍住了,不僅如此,他還以德報怨的帶她去了醫務室,他想,這回你這小丫頭不會再因愛生恨的給我出幺蛾子了吧?
在顧全道義的同時又不願讓她想太多有的沒的,所以他故意走的很快。可當他再回頭時卻發現後麵的兩人根本沒跟上來。
聽見樓下的動靜,他下了半層樓梯,隻見她與另一個女生再爭執著什麼,他不好去摻和,但卻樂的在一旁看好戲。開始她還蠻客氣的賠禮道歉,隨著那個女生在言語上的一步步升級,她似乎也倦了的樣子,最後連“我們是不知道怎麼收拾自己,可是你要是再這個樣子,總有一天會有人來收拾你的”這樣的句子都說出來了。她這是在勸告還是威脅?聽在他耳裏怎麼有種“你再跟這兒撒潑信不信我揍你”的意思。
嗬,還是個小暴脾氣。
經過日後的相處,蔚在對蘇曉茴又有了新的定義——這丫頭就是一個騙子轉世。
她知道他的名字,可他分明沒告訴過她,於是她就胡謅是從老師那聽來的;
軍訓的時候,她在隊伍裏亂動,教官問她原因,她就扯謊說是因為他;
他給她給機會讓她坦白從寬,問她是不是從前就認識他,她居然支支吾吾的說鬼才認識他!
……
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她在心裏自稱是他的阿姨。
他不止一次的想,在什麼情況下,才能讓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在心裏默默的想象,她是一個同齡人的阿姨呢?難道是為了占他便宜?那她還不如把自己想象成他媽,有事沒事的叫他一句乖兒子來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