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混跡多少都有些人脈,老板帶著我找到一家叫做“約翰聯合行動調查中心”的私家偵探事務所。接待我的人,便是這家事務所的老板兼偵探john。john問了我許多有關遲莫時的問題。
又問我知不知道他的手機型號,方便他進行無線定位。
我感慨於科技的發達,趕緊把型號說了。john和畫室老板都有些詫異猶疑地看著我。我知道他們表情為何誇張,像遲莫時這樣的人,再怎麼看品味也不至於會奇怪到用那種國產的山寨手機。大概也就一年多前,遲莫時決定去北京重點盯一個項目,要走的時候,拉著我一起去看手機。
我以為他要去換一個更新款的手機,哪知道上完洗手間回來,他已經選了一款國產藍屏的磚頭機。
我瞪大了眼睛,“你買這款?”
售貨員連忙堆笑道:“這款手機賣得特別好。本來是軍用手機,90天超長待機,充一次電管用三個月,很多人都買了回去給老人用的。真的很方便。”
“老人機?”我瞄了一眼旁邊的遲莫時,頗有些哭笑不得,“你就這麼不想帶充電器啊?”
他微微一笑,“對啊,這不是怕哪天我老了,充電器一時又找不到了,還能接到你的電話麼?”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一個人在江城應付不來。他剛去北京考察的時候,我一個人留在江城,稍微有點事便習慣著給他電話。現在的手機屏幕大,十分耗電。有了這個手機,倒的確不用擔心電池的問題。
雖然覺得遲莫時用這樣的手機有些可笑,但我心裏頭卻是甜蜜得很,隻是那之後沒多久,這甜蜜就因為我的懷孕而終止了。
john稍微搜了一下,說道:“這個手機沒有內置gps,而且沒在線上。看來隻有用基站定位了。我這兒沒有這種設備,等我回頭聯係了人……”
“沒在線上?”我反問道。
老板以為我沒聽懂,還替他補充道,“就是關機了。”
“沒有啊,我剛才還撥通了。”我這便掏出手機撥出去驗證。
可是,這一次,我沒有再聽到那個機械的重複著無人接聽的女聲,取而代之的,隻有反複重複的那句,“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怎麼會?我幾個小時前還打通了的!”我不甘心地說著,可是不論我再怎麼嚐試,事實就是遲莫時的電話關機了。從前我總是一不留神就撥了這個號碼,他並不接起,但也沒有關機。是因為我今天打得太頻繁了,所以他選擇了直接關機?
我真是搞不懂了,如果他害怕我聯係他,害怕我想到他,他就不該關心我的生活。他費這麼大周折買我的畫,難道不是說明他心裏還有我嗎?
我煩躁地揪著我的頭發,john不知是很在意這筆生意,還是真的為客戶擔憂。連忙在一旁出主意道:“你放心,我回頭就給我熟人打電話,基站定位一樣很準確的。至少能知道他關機之前是在哪裏。”
我的腦袋裏忽然閃過一絲靈光,“你們這一定有那種小型的跟蹤器吧?”我不願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基站定位上。但既然買我畫的人不過是個托,我就不信他會真的把這些畫都留在酒店。
我搭車回鄭定那兒取畫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窗戶裏並沒有燈光透出來。鄭定似乎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