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英雄和楊奉曾經有過矛盾。”陸九書緩緩說出了這句話,隻覺聲音空洞,仿佛不是自己的聲音。
“哦?”韓文詡抖了抖衣袖。
陸九書說道:“公冶英雄在鬧市殺楊奉兩次,第一次射青蛇,被楊華接過,第二次扔毒液,被楊敵阻攔。”
“大膽。”韓文詡淡淡的說道,也不知是說誰大膽。
陸九書輕輕叫道:“大倌?”
韓文詡歎了口氣說道:“知道是天兒,不是其他人,朕其實還有幾分高興。他曆來就這般無法無天的,朕早就習慣了。”
陸九書低下頭,不是其他人,這個其他人,指的,是哪些人?
“公冶英雄,擊殺,去辦。”韓文詡吩咐。
“是!”陸九書心中一喜,不追究楊奉,意味著,這事就這麼算了,“那公冶家族?”他問道。
韓文詡說道:“流放,朕不喜歡這些武林人士,一身武藝卻不投身報國,這樣的人,隻會使國家動蕩,威脅百姓的安全。”
他的意思很清楚,最近幾年,武林又有了複蘇的跡象,需要狠狠打壓,對於這些人,韓文詡曆來都不喜歡。從他繼位開始,便大肆打擊武林人士,江湖人士,無不如喪家之犬,再也不敢如從前那般耀武揚威。
陸九書領命離去,湖心亭空空蕩蕩的,隻坐著韓文詡一人。韓文詡說道:“朕聽說有個逍遙派,最是桀驁。”
湖心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逍遙派高手眾多,最好別動。”
韓文詡眉頭微皺,哦了一聲,反問道:“是嗎?”
湖心亭沒有了聲音,韓文詡也不再發問。
楊啟宏回府後,衣服也不換,一直坐在書房裏,心情沉重。他希望陸九書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從天兒來到自己離宮時,陸九書一直不在韓文詡身邊,剛剛回來,就遇上了正要離開的自己。
這預示著,陸九書沒有時間和韓文詡說楊奉的事,也就說明,韓文詡身旁有別人向他報告了楊奉的事。
韓文詡越來越多疑了,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兒時的玩伴了,隨著奪位之戰的初露端倪,他很難相信別人。連一直忠心耿耿的陸九書都不相信了。
如果陸九書此次隱瞞了楊奉的事情,那麼不止他,就連楊啟宏也會被牽連,被懷疑。皇上是不會喜歡自己身邊的人和外臣走得太近的。
希望小九能成功通過這次考驗!
陸九書顯然已經通過考驗了,作為天子耳目,皇帝近臣。陸九書的任務就是把自己探聽到的一切,都如實彙報給韓文詡。
絕對不容許有任何私心,更不能偏私,隻要一有私心,就容易生暗鬼。
韓文詡是皇帝,不需要心懷暗鬼的部下,也不需要這樣的耳目,更不想陸九書和楊啟宏走得太近,過猶不及!太近,對自己不利。
楊啟宏揉了揉腦袋,歎了口氣,皇帝,威嚴益勝,戒心益勝。而諸位王爺,也蠢蠢欲動,不甘寂寞起來。
他突然想起了從前,韓文詡還是王爺的時候,白衣陸九,青衫楊書。他和陸九書就是韓文詡的心腹,爭取到了當時的新科狀元水樂天,一步一步,如履薄冰,終於走到今天。
如今曆史重演,諸王正值盛年,太子之位空懸,楊家又該何去何從呢?沒有永恒的王朝,也沒有永恒的家族。楊家的未來,隻能靠楊奉了,靠這個煥然一新的兒子。
“公爺!公爺!”一個小廝敲打著房門,聲音急促。
楊啟宏問道:“怎麼了?”這當口,又出什麼事了!
“侯爺,侯爺把水清露打暈了!”小廝吼道。
“砰!”書房門打開,楊啟宏皺眉問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