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蘇卿合雖說一直狠狠的瞪著紀洋,且她轉身就走也沒說同不同意紀洋送她,紀洋權當蘇卿合是默許了,就這麼跟著她出來了。
蘇卿合一直快步走在前麵,這會兒出了顧安程的宿舍,她甚至都沒有心思去思考會不會被哪些多事的同學看見。
越走越偏,雖然還是在校園裏,可瀚海大學這麼大,有些邊邊角角還是沒有路燈的。
“卿合,你準備帶著我走去哪兒?”紀洋雙手插在口袋裏,就這麼閑閑的跟在蘇卿合身後,相比蘇卿合沉沉的腳步聲,他的腳步卻很輕,明顯心情很好。
蘇卿合目視前方,她知道瀚海有一處地方一到天黑是絕對不會有人來的——醫學院專門收藏標本的實驗室大樓。這棟大樓在瀚海大學的西北角,裏麵除了動物標本,當然還有人體標本,總之整棟樓一年四季都顯得陰氣森森,除了上課的學生,就連白天,都幾乎不會有人主動來這裏,更何況是晚上。
現在,隻有這裏最安全。
蘇卿合帶著紀洋穿過一片小樹林,大約走了二十分鍾不到,就轉到了實驗室大樓。蘇卿合站在樓下的草坪旁邊,瞧了一眼身後的十來層高的實驗樓,抬手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其實,蘇卿合心裏還是很害怕的,雖說自己已經死過一次,可她對死亡的感覺並不強烈,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感覺到疼,她就已經借著蘇卿合的身體醒了過來。
紀洋站在蘇卿合身前,抬頭看了看那棟樓,在瞧一眼蘇卿合的神色,了然的笑了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膽小。”
蘇卿合原本還害怕的心,這會兒被紀洋一提往事,憤怒就瞬間蓋過了恐懼。
蘇卿合抬頭,借著不慎明亮的路燈直視著紀洋說:“紀醫生,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據我所知,在我沒有和我媽媽進入宋家以前,我們應該沒有見過才對。”
紀洋垂頭深深地看進蘇卿合的眼睛裏,緩緩開口:“卿合,我以為你願意單獨和我講這會兒話,是因為你已經猜到,對於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蘇卿合皺眉,緊緊攥起拳頭說:“你在說什麼?我一個字也聽不懂,還有,不要這樣叫我,我們沒有熟悉到可以直呼姓名。”
蘇卿合的上一世,和紀洋相處的時候,紀洋也是這麼叫她的,‘青禾,青青的禾苗!’。
紀洋看著蘇卿合捏起來的拳頭,眼神轉了個圈兒又回到了蘇卿合臉上:“以前我都是這樣叫你的不是麼?”
蘇卿合實在是受不了紀洋這樣的視線,仿佛已經把她完全看穿,她的所有秘密在紀洋眼裏都不值一提。
蘇卿合偏開臉冷淡道:“上次你來我家給我哥看病,我聽到你和他講話了。”
“你聽到了什麼?”
“你說你認識一個女人也叫蘇卿合,和我同名同姓。”頓了頓蘇卿合繼續道:“紀洋,你愛過你嘴裏的那個蘇卿合麼?”
紀洋看著蘇卿合偏過去的側臉,看著她緊繃的下頜線,幽幽的回答:“愛,一直很愛,現在也在愛她。”
蘇卿合轉過頭來,看著紀洋這麼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聽著他就算是自己上輩子都沒有聽過的溫柔聲音,突然就諷刺的笑了:“紀洋,你是把我當成她了吧!”
紀洋也笑,隻是這笑意意味不明,他說:“你的確和她長得很像,脾氣也像,什麼都像!”
蘇卿合鄙夷的看著紀洋說:“既然你這麼愛她,喜歡到她死了之後,你見到一個和她同名同姓,長得也像的人,你都可以一見鍾情,既然這樣,她活著的時候,你去哪了?”蘇卿合越說越氣,隻覺得紀洋簡直奇怪的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