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要為我做主啊!皇上!”如貴妃紅著一雙杏眼,在清理過的宮廊上疾走,她得趕在早朝前見到君天逸,此刻心中是怒火怨氣滿溢,昨夜一宿未眠,聽到弟弟天賜傷了命根子齊家從此絕後的消息,她詳細的打聽了來龍去脈,心裏的恨哪!她一定要殺了那兩個女人!
“娘娘您慢些!地滑呀娘娘!”侍婢小玉緊緊的跟在其後不停的提醒著。
如貴妃所居住的玉清宮和君天逸的盤龍殿隔了三道宮牆,所以這一路跑來,她顧不得喘氣,眼看就快到盤龍殿,不由的更是加快了步伐,瞧見不遠處小李子垂首站在殿外,心下慶幸,還好來的早,皇上還沒早朝去,她幾步上前,微微平了下氣息,清清嗓子“咳咳”。
“給貴妃娘娘請安!”小李子正兀自發愣時,聽到這兩聲咳嗽,急忙跪地請安。
“起來吧~皇上起了嗎?”如貴妃急忙問他。
“回貴妃娘娘,皇上昨晚五更才躺下,這會兒估摸著還在夢裏呢。”
如貴妃歎了口氣,這皇上這陣子很少去她那邊了,也未見去其他妃嬪處,政務繁忙啊,聽爹爹說最近邊疆不太平,周邊諸鄰國多有滋擾,哎!這天下什麼時候才能不打仗呢!收起飄遠的心神,她揮揮手,示意小李子退下,輕輕的推開殿門,一股淡淡的檀香撲鼻,看向右邊的簾幕,影影綽綽的瞧見床上的人正發出微微的鼾聲。
此刻她的心情驀地平靜下來,有些許後悔,自己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打擾了皇上的睡眠,萬一惹怒龍顏,非但自己的冤屈無處申訴,搞不好還討他厭煩,思忖著,腳步也遲疑了,正欲轉身離開,“既然來了,為何要走?”慵懶的聲音生生的截住了欲轉身離去的人影。
心一驚,急忙跪下,“臣妾該死,驚擾了皇上的睡眠,臣妾知罪,求皇上寬恕。”
君天逸眼未睜,“如妃啊如妃,什麼時候你變得如此急性了?”
“皇上,臣妾如此實在是有萬不得已的冤情,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唯有請皇上主持公道,請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皇上!”邊說邊啜泣著。
“說吧,什麼事?”
“臣妾的弟弟天賜被他的未婚妻柳如煙和藍琪郡主傷了子孫根,臣妾的娘家就這麼一棵獨苗,可惜就這麼絕後了,皇上,臣妾的爹爹已經年逾花甲,這樣的痛讓他老人家如何承受啊!嗚嗚!”如貴妃泣不成聲,孱弱的身子也不停的顫抖著。
“柳如煙不是禹王府的家婢麼?怎成了齊天賜的未婚妻了?”君天逸微微眯起眼,語氣中帶著濃重的質疑,藍琪曾經跑到他書房來鬧過,他當時未理睬,沒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這丫頭個性也太烈了些。
“她本來就是天賜的未婚妻,隻是在新婚那天逃婚了,皇上,這樣不守禮法的女子實在是不容於世,現在還犯下此等傷人大罪,真是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
“皇上!別聽她一麵之辭!”藍琪拉著柳如煙氣喘籲籲的衝了進來,見到床上的君天逸臉色未慍,柳如煙急忙拉著藍琪跪下,“請皇上息怒,事情緣由希望皇上給一個解釋的機會再治罪也不遲!”
看著床前三個女子跪在跟前,君天逸揮了揮手,“都下去在書房候著,朕下了早朝再說。”
三人不再言語,紛紛告退,由李公公領著去了書房等候。
書房。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如貴妃雖不出聲,但她眼中的仇恨火焰恨不得將眼前兩個竊竊私語的女人燒之殆盡。
藍琪毫不示弱,她略微抬起下巴,甚至還翻了下白眼,這樣的表情更讓坐在對麵的如貴妃怒不可遏,她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震得手邊的茶碟都抖動起來,發出清脆的聲響,“你們兩個賤人!今天便是你們的死期!本宮要你們血債血償!”
“喔唷我好怕哦!”藍琪一聽,立馬跳到她跟前,作勢拍拍胸脯,“你也不打聽打聽,齊天賜奸淫擄掠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有此報應也是本郡主替天行道!免得他再為禍百姓!”
“哼!本宮弟弟怎樣本宮心裏自是最清楚,由不得你來栽贓誣陷,你們兩個賤貨逃婚不守禮數在先,傷人在後,按照殷朝律法,其罪當誅!”
“叫什麼叫!你做的了主嗎!潑婦!”藍琪用手指著她鼻子罵道。
“你敢罵本宮?!”如貴妃柳眉直豎,從來沒人敢用這麼個詞來罵她。
“就罵你了怎麼的,潑婦潑婦潑婦!”
“你!”
“郡主。”如煙拉了拉藍琪,看如貴妃一張臉被藍琪氣的一會紅一會白,心下也十分解氣,不過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畢竟傷人是事實,這來的路上她也想了很多種辦法,但卻都不是很好,唉,要是現代,賠個醫藥費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過傷了那家夥的命根子,估計也不是錢能解決的,畢竟還有精神傷害嘛,隻看君天逸要怎麼裁決了。
“皇上駕到!”李公公一聲傳報。
三個女人紛紛迎候,君天逸掃了他們一眼,坐上龍椅,小李子端上一碟溫茶伺候。君天逸輕呷了一口,“柳如煙。”見著殿下的女子微微一怔,“抬起頭來回話。”
如煙抬起頭,目光對上他如炬的目光,“你果真是齊天賜的未婚妻?”
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她真身真的不是,可是她這個前身的確無法否認的,輕歎一口氣,“婚事乃老父一手包辦,如煙始終不同意的。”
“所以你逃婚?”君天逸又一問。
“是。”
“你可知逃婚乃不守禮法之罪?”
“不知。”她的確不知,她還想問他知不知道婚姻自由呢,不過古人思想都很保守,也不想做無意義的爭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皇上若要定如煙逃婚之罪,如煙無話可說。”
“聽你這口氣,似乎朕要治你罪倒似冤枉了你?”君天逸挑挑眉。
“民女不敢。”如煙頓了頓,“這天下都是皇上您的,皇上定誰有罪便是有罪。”
“朕給你個解釋辯駁的機會,若言之有理,朕可赦免你。”
“皇上!”如貴妃聽言,在旁驚叫起來,但看到君天逸臉色,便憤懣的咽下嘴邊的不滿之言。
君天逸的反應出乎如煙的意料,她以為死定了,沒想到他會給自己辯駁的機會,她咬了咬唇,“皇上,雖然自古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女子三從四德,但是這樣的婚姻會幸福嗎?與一個素未謀麵的男子成親共度一生,不知對方秉性,不知對方相貌,便催促成婚,這樣的婚姻對一個女人是何等不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這個不如意,可以再娶,可是女人呢,能否再嫁?世俗要求女子從一而終,卻對男子諸多寬縱,皇上,同樣都是你的子民,為何女子偏要承受諸多束縛?如煙追求的是相依相伴,廝守終身的愛情,所以不想被縛。”
“真是大膽狂妄之言!”
“說的好!如煙姐姐!”藍琪拍手叫好。
“皇上!柳如煙這等言語離經叛道簡直就是目無王法,皇上,您也是男人,她這番話也針對您的!”
“相依相伴,廝守終身?”君天逸囁嚅著這幾個字眼,若有所思。
“不管你怎麼妖言狡辯,你傷了本宮的弟弟是不爭的事實!”如貴妃見君天逸沉默心下更是惱怒。
“是他搶人在先,欲行非禮在後,再說這也不關如煙姐姐的事,是我刺他的!”藍琪挺起胸,“皇上,人是我傷的,要殺要剮,衝我來吧,與如煙姐姐無關!”
“欲行非禮?”君天逸不悅的蹙眉,“如妃,你那弟弟果真如此?”
“沒。。。。沒有!皇上。”如妃見君天逸有心偏袒,氣勢一下子弱了起來。
“我衝進齊府的時候,齊天賜已經把如煙姐姐按在床上撕衣服了,還說沒有!”藍琪瞪著她,若不是她早一步,後果不堪設想的。
君天逸眉頭更深了,他本以為當初袖手旁觀以藍琪火爆的性格一定會將柳如煙解救出來,豈料過程竟然是如此凶險,這個齊天賜色膽真是太大了。
“皇上,齊天賜前兩天還逼死了一戶人家的黃花閨女,在京城仗著他爹齊相國橫行街裏,惡貫滿盈,老百姓都敢怒不敢言,如貴妃處處包庇他弟弟,也請皇上為黎民百姓主持公道!”
“這。。。。皇上。。。事情不是這樣的。”如貴妃見場麵形勢陡轉之下,臉色陰晴不定。
“那如妃你告訴朕,事情是什麼樣的?”君天逸低沉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栗。齊天賜的所作所為他略有耳聞,本想紈絝子弟,無非就是蠻橫霸道了些,未想還鬧出人命來,這等惡徒,不免動了真怒。
“臣妾,臣妾。。。”如貴妃篩糠一樣的跪倒在地,她千料未料是這等局麵,怨隻怨自己的弟弟不爭氣,這回真是打牙往肚裏咽了,“臣妾發誓天賜經此一難,日後一定有所收斂,不再滋事生非!請皇上贖罪。”
君天逸見她嚇的不輕,深深的吸了口氣,此事也不想深究,於是道“既知錯,還望他好生悔改,一會朕會派人送些上好的金創藥到齊府以示慰問,沒事便退了吧。”
“謝皇上。”如妃出了一身冷汗,聽聞君天逸賜藥,心下也算些許安慰了些,皇上還是寵她的,起身見藍琪得意的笑容,不免又添了份怨恨,礙於君天逸看著,隻好忍下怒火,艾艾的退出書房。
在外等候的侍婢小玉見著她出來,急忙迎上去,見其臉上不好,心知碰壁了,也不多言,隻是攙扶著慢慢往玉清宮走。
“哼!”如貴妃狠狠的冷哼著,“這仇早晚要報!”
“娘娘,莫氣壞了身子。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小玉一旁道。
“走!回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