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願意陪著我嗎(1 / 2)

莫筠竹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按照他的預測,不論從哪一個方麵來看,季鶴都是斷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的。莫筠竹不顧在一旁頻頻使著眼色的溯茴,沉聲問道:“季宮主,請留步。你這是何意?”

季鶴如言停下了腳步,不怒反笑:“這是何意?好,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吧!我不可能救她,是因為她已經死了。”這一句話,季鶴說得極其平淡,仿佛隻是在陳述著“今天的天氣真好”。

莫筠竹往後退了兩步,滿心的震驚,滿臉的慌張:“不!這不可能!”一疊聲的否認,仿佛以為這樣,他剛才聽到的事情都可以當作不存在了。

季鶴看見莫筠竹這副模樣,心裏倒是痛快了許多。這是你自找的。你不是想要問她的下落嗎?那我就告訴你。季鶴的嘴角上揚著殘忍的弧度,繼續往莫筠竹的心裏插著刀子:“她的屍體就在皇宮暗道的冰室裏。莫說有無數的大內高手重重把守,就算是沒有,本宮為你盜了出來,屍身沒有冰塊凍著,不日便會腐爛。就算是這樣,你還要本宮為你盜出來麼?”

莫筠竹一雙俊目頓時失去了光彩。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那日他一起來,便發現了顧染青給他留的紙條。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有說不出來的心慌。但顧染青一字一句寫得篤定,說她隻是去幫助一個故友,並沒有任何危險,讓他安心的等她回來。她讓他等,他便等。

等得心慌的那一段時間裏,他便外出經商。用繁瑣而又複雜的商事,來麻痹自己,不要讓自己太過於想她。憑借著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莫筠竹很快的東山再起、富甲一方。那時候,他第一個想告訴的人,就是他的小女人。他想告訴她,他做到了對她的承諾。

可他等了好久好久,卻一直沒能等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小女人,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最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欺騙自己,說她隻是因為有事情耽擱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卻越來越心慌,幾乎是坐立難安、輾轉難眠。他的小女人,莫不是被囚在了所謂的王府裏?

不得已,他才想到了這個法子——托了施過恩的董大,求見宿墓宮宮主,散盡千金,隻想換回那個小女人。可誰曾料想,得到的竟然是這麼一個答案。

莫筠竹笑了出來,笑得聲嘶力竭、無比悲涼,笑著笑著猛然咳嗽了起來,胸腔劇烈的震動著,這樣劇烈的咳嗽,隻怕會傷到五髒六腑吧?血順著莫筠竹的嘴角流下,他卻恍然未覺,手裏緊緊攥著一塊玉,就連玉上的紋路,咯疼了他的手,也不願撒手。

溯茴看得心驚,這些日子,自家公子對顧染青的上心,他也看在眼裏。越是看得清晰,就越是擔心。前些日子自家公子能撐過來,完全是憑借著顧染青還活著的信念。若是自家公子知道顧染青已經······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莫筠竹眼神渙散,唇無意識地觸了觸手中的玉佩。冰涼的感覺,但想到是那個小女人留給他的,便還是止不住地心生歡喜。“我已征得你幹爹的同意,本想著待你歸來,便拜堂成親的。不曾想,再次得知你的消息,卻已經是陰陽相隔。”

季鶴也是一驚,幹爹,拜堂成親,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他連半點風聲都沒有聽過?看來,有必要再好好查一查了。當務之急,當然是趁著這個時機,徹底打消莫筠竹的念頭。

季鶴冷冷一笑:“如今說什麼都是晚了。你可聽聞當初被人津津樂道的慕王妃?那便是顧染青了。你有什麼資本,去跟堂堂的一國之王爺爭人呢?就算你有,你能建造出冰宮,來保存她的屍體嗎?你還是死心吧!”

莫筠竹冷然一笑,季鶴的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他要是再沒有回過神來,也就枉被人稱為“小陶朱”了。莫筠竹反唇相譏:“是,我是比不上一國王爺。但我上有父母之命,下有青兒的定情信物,又為何沒有資格呢?倒是宮主你,不管你存的是什麼心思,主意落空的滋味不好受吧?”

季鶴被人戳中了心思,臉色不免青白。但想到顧染青,還是將胸膛裏的怒火按捺了下來。無所謂,隻要最後擁有她的是自己,口舌之利,便讓他爭去吧。季鶴一拂袖:“話不投機半句多。莫公子,請吧!”這是下了逐客令。

莫筠竹也不想多呆,冷著一張俊臉,帶著溯茴便離開了。

溯茴駕著馬車,不時回頭,擔憂地瞥了瞥自家公子。自家公子一出了宿墓宮,便吐了幾口血。問他,他隻說無礙,臉色卻灰敗得難看。溯茴心裏暗暗祈禱著:請漫天諸佛一定要保佑顧染青平安無事,他實在不願意再看見自家公子再是這副了無生機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