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又有不出聲,江又梅又說道,“你光問我咋辦,總得告訴我出了啥事啊。你真是急死人了。”
江又有所問非所答地自言自語道,“反正,這輩子我除了李姑娘,誰都不要。誰逼迫我都不成。”
這時,周氏打著傘提著食盒進來,她拿出一個冒著熱氣的大碗說道,“舅爺快趁熱喝了薑湯去去寒氣。水也燒好了,喝完再洗個熱水澡就好了。”
江又梅又進屋把林昌祁的一套衣裳找出來給他,“去洗個澡,然後去西廂客房睡覺。”
看江又有去洗澡了,才又打著傘去了西廂客房,從櫃子裏拿出床單被子鋪好。
片刻鍾後,江又有打著傘回來了。江又梅讓他坐下幫他擦頭發,看他沉著臉眼睛通紅,也不好再問了,等明早再說吧。
把頭發擦幹後,讓他上床睡覺。江又梅又去東廂臥房窗下聽了聽,也沒什麼動靜,想來小子們睡得還好。
早晨,江又梅起床往窗外看了看,天晴了。她輕手輕腳走出房門,洗漱完,便來到西廂。江又有還沒起床。
等小包子和小胖墩笑鬧著來西廂吃飯,江又梅把一根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說道,“別吵,二舅舅還在睡覺。”
“二舅舅咋在咱家睡覺咧?”小包子輕聲問。
“二舅舅昨夜裏有事找娘商量,晚了就在咱家睡了。”江又梅說。
招呼著兩個小子吃完飯,再把他們送出門。返回西廂看江又有還沒起床,便在門外喊道,“有子,該起了,今兒你還要趕回省城去咧。”
喊了幾聲,屋裏都沒動靜。江又梅有些害怕起來,推推門,門被反鎖上了。便讓春桃去把大福喊來,讓他從窗戶爬進屋把門打開。
江又梅進屋來到江又有的床前,看他竟是滿臉通紅昏睡不醒。江又梅伸手在他前額一摸,滾燙。
她趕緊走出門高聲喊著宋老頭,“快趕馬車去請何老大夫,有子生病人世不醒了。”
宋老頭趕緊去舊園套馬車,江又梅又讓春桃去拿些烈酒來,用棉花蘸酒給江又有物理降溫。又拿湯匙給他灌了些清泉。
折騰了一會兒,看他還是滿臉通紅昏睡不醒,嘴唇也起了幹殼,江又梅心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自己剛穿來的時候,這個曾經的瘦弱高中生正要去北邊打仗,他沒有為自己去打仗而難過,卻為自己不能繼續搏取功名為姐姐治病、讓姐姐過好日子而傷心,還給當初那個貧困的家送鴨蛋、送吃食。從那一刻起,江又梅就把他看成了血脈相連的親弟弟,事無巨細為他謀劃著。
在江又梅的心裏,他的份量超過了江家任何一個人,江大富夫婦及江又山都不及他。
不知道什麼事讓他如此難過和不顧一切地躲到她家來,不管誰惹著他了,自己都會出麵去幫他討公道。
兩刻鍾後,何老大夫便來了。他給江又有把了脈,說是風寒,給他施了針,又開了幾副藥。何大夫來時就帶了發汗藥,江又梅讓人熬好給他發汗,又讓宋老頭給了何老大夫診金並跟著去取藥。
等把發汗藥給他灌下後,江大富來了。
江又梅紅著眼睛埋怨著他爹,“那麼大的雨,咋讓他不打傘就出門。”
江大富來到屋裏一看江又有這樣,也嚇了一大跳。說道,“那時院子裏正亂,也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跑掉的。他咋樣了?”
江又梅說道,“何老大夫來過了,說是風寒,肯定是夜裏淋著雨造成的。已經灌了發汗藥。”又問,“到底咋回事?有子咋大半夜跑我家來,問他啥事又不說。”
江大富唉了聲說道,“都是你那個糊塗娘,什麼人都往家帶。這回可好了,有子被人家訛上了。”
江又梅一驚,“到底咋回事,爹你快說呀。”
江大富嘴笨,又急又氣,更是辭不達意。說了半天,江又梅才搞清楚,江又有是被那王巧兒設計了,李氏還幫著外人數銀子,讓江又有認了。
昨晚,江又有一回去就吩咐慶大嫂燒水,他騎了一個白天加大半宿的馬,一身臭汗,要洗個澡。哪成想,當他拿著換洗衣裳打開淨室門的時候,竟然看見王巧兒正赤條條地在裏麵。江又有嚇得趕緊跑了出去,王巧兒卻在裏麵高聲尖叫,把家裏的人都引了出去。
王巧兒穿上衣裳出來,跟跑過來的小李氏哭成一團。邊哭邊說道,“娘啊,我沒有臉麵再活下去了。都怪女兒大意,洗澡忘了插門。你千萬不要怪有表弟,他也不知道女兒會在淨室裏麵,這都是女兒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