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直接要銀子的二貨恐怕一百年才能出一個,不說大人難為情,連小包子都紅了臉。
對這樣的二貨實在不能講客氣了,江又梅說道,“就算那話是大伯娘說的玩笑話,當不得真。那是誰才剛沒好久鬧著去投清水河的?不要說連尋死都是鬧著玩的。自己摳得一毛不拔,管別人要錢就這麼獅子大開口。幾十畝上等好田,那得幾百兩銀子咧。那銀子如果是地下的石頭,彎個腰就能撿個千百兩的,別說幾十畝好田,就是幾十頃好田我也送。”
江又梅頓了頓,又似笑非笑地說,“古話說的好,好兒不吃分家飯,好女不穿嫁妝衣。棗子嫁到陸家有沒有麵子還得看她以後會不會做人,而不是帶了多少嫁妝。你實在要拿我家給的添妝銀子買田。那就這樣吧,我們二房把銀子先給了,我給五十兩,我爹娘給二十兩,有子十兩,我大哥十兩。這些加起來也有個九十兩了,能買十畝的好田了。”
小包子聽了,接道,“棗子小姨成親,我也添一兩銀子的妝。”
小胖墩緊接著說,“我也要添一兩銀子的妝。”
“那咋夠咧?”這離小衛氏的期望值相差太遠,她撂下筷子說道,“你給你家有子幾千兩銀子,咋給我家棗子五十兩銀子?”
衛氏氣得罵道,“你個腦筋不清醒的蠢貨,你也說了那有子是她家的,棗子是你家的。不是一家人,你憑什麼管人要那麼多的錢?再多說一句,立馬讓我大兒把你趕回娘家去。”
小衛氏才不情願地閉上了嘴。
江又棗不知道什麼時候撂下筷子回屋了。
江又梅繼續吃飯沒理小衛氏,壞習慣可不能養成。不然以後自己不得成了她隨時提銀子的錢莊?
飯後,江又梅一家及江大富、陳老爺子、小胖墩便告辭回家。
到了碧水橋,江又梅一家同陳老爺子告別,由小胖墩送他回去歇著,說好明天中午就來南山居吃飯。
江大富低聲對江又梅道,“我們在那桌吃飯也聽了一耳朵你大伯娘討要銀子的話,要不爹再多加點?”
“不行,”江又梅說道,“如果這次加了,下次她再討要咋辦?不能讓她養成這個壞習慣。”
江大富什麼都聽女兒的,見女兒堅決反對,也就點頭應允。
“我娘咋樣了?”江又梅問道,自從李氏被禁足後,江又梅還沒去江家看過她。
“還能咋樣?天天抹眼淚,很是委屈。覺得自己咋說也算是個太夫人了,給自個兒子納個妾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那些大戶人家還有戲台子上不都興這樣的嘛,偏她不行。還有就是說雖然她妹子騙她不對,但淪落到這一步著實可憐。聽說李家人回去後就把那娘兩個關進了小院子不許出來,你娘還罵李家人心狠咧,也不知那母女兩個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那婆娘,是好日子過舒坦了,盡想著找事兒。原來日子不好過的時候,她見天兒的忙著做活計,也沒精力折騰,倒是賢惠又能幹。現在沒事幹了,成天盡想著找事。”江大富無奈地說。
江又梅說道,“娘咋還這麼執迷不悟,如果她這回真的逼有子納了王巧兒,咱家和李家這門好親事就會被她拆散了。爹回去好好說說她,啥太夫人,把兒子的好前程壞掉了,爺肯定會把她休回娘家去的,到時隻有回去當她的泥腿子。雲妹妹是陳老太爺的外孫女,陳大爺的表妹,還有大嫂也是孫先生的女兒,我們幾家關係這麼好,如果娘以後還想在中間攪和些事情,咱們跟他們兩家都不好交待。”
江大富也點頭稱是。
本來還想進去看看她,聽了江大富的話江又梅又改變了主意。看來這次還是懲治輕了,得讓她好好反省反省,省得她自以為是,覺著自己這個太夫人勞苦功高,兒女們都應該圍著她轉,啥都得聽她的。
江又梅母子同江大富告別回了南山居。
回去後,江又梅還是把自己賣畫所得的七千兩銀子給江又有的事情告訴了小包子。
小包子深呼吸了兩口氣說道,“娘做的對。二舅舅在咱們最苦的時候沒少幫補咱們,經常把家裏給他去學裏的的夥食費和買紙墨的錢節約著給咱們買吃食。”
說他不心疼是假的,他的臉已經憋得通紅,眼睛都有些濕潤潤的。
江又梅看著他實際上很心疼但又覺得不該心疼的矛盾樣子,實在是滑稽又搞怪,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捏了捏他的小臉誇張地提聲說道,“哎喲,我兒真好,不僅大方,還知恩圖報。二舅舅知道了肯定會非常感動,覺得以前沒有白幫襯念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