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晨除了沒有絕對的自由,一點也不像個囚徒的樣子。
船艙內有點悶熱,馮晨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船頭,望著滔滔長江水,微風輕輕吹過,感覺很是愜意。
“馮先生,你的悔過書寫得太含蓄,態度又模糊,我怕對你不利啊!”徐崢來到馮晨身邊,輕聲地道。
“徐先生,那你我該怎麼寫?”馮晨偏過頭問。
“我也是為馮先生考慮,既然我受貴表兄委托,我想的是,馮先生最好不受處罰,可你那樣寫,恐怕……”
“恐怕什麼?”馮晨問。
“恐怕少不了要坐個三年兩載的牢。”徐崢回答。
“坐牢就坐牢吧,我可以趁此機會多讀讀書。”
“唉!其實你隻要真誠悔罪,戴雨農是打算釋放你的,他還讓我勸你加入他們複興社呢,可誰知你那個悔過書敷衍塞責。”
“三年兩載,十年八年,這不都是由著你們了算?國民政府的法律,有公平、公正可言嗎?”
馮晨望了眼徐崢,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馮先生,如果要是定你個危害民國罪的話,輕則判個三、五年,重則有可能判上十幾年,不過話又回來,馮先生的令尊畢竟是黨國的功臣,法官們這個因素也不得不考慮。”
“順其自然吧。”馮晨。
望著洶湧波濤的長江水,披拂著浩蕩的江風,馮晨不由得新潮起伏。
回往事,可以無怨無悔,自己沒有出賣任何一位同誌,唯一遺憾的是,不該寫下了那個模棱兩可的悔過書。
瞻望未來,馮晨感到心裏很不踏實,整個人仿佛又回到了被父親拋棄的童年。
難道自己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脫離了組織?
突然之間,馮晨的心中特別想念自己的引路人安誌達,還有英勇犧牲了的上線鄭良才。
安誌達要是沒離開上海該多好!良才同誌沒犧牲該多好!
安誌達現在在哪裏?他又在做什麼呢?
分別將近兩年了。
……
安誌達從上海撤退到中央蘇區後,組織上任命他為紅軍總政治部宣傳部長兼地方工作部部長。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安誌達這位黨的隱蔽戰線上的鬥士,又在烽火征程中,一次次出色地完成了組織上交給他的宣傳和地方工作任務。
194年1月日淩晨,安誌達隨中央紅軍大隊人馬,從木船搭起的浮橋上跨過於都河,離開了他工作戰鬥了一年有餘的這塊赤區紅土,踏上了長征的征途。
195年月下旬,紅軍二渡赤水,再克遵義,取得了長征以來的第一個大勝利,幾乎陷入絕境的紅軍,開始神奇般地恢複了活力。
安誌達暗暗地下著決心,要在毛偉人的正確指揮下,繼續搞好部隊的宣傳和地方群眾工作,為長征的勝利盡心盡職。
可就在此時,他被召到了周副主席那裏。
“誌達同誌,讓你來是有重要任務要交給你。”周副主席溫和地望著安誌達。
“請周副主席指示。”
“你是知道的,中央同共產國際的秘密電台聯係已經中斷許久,我們需要恢複同共產國際之間的聯絡。”
“周副主席是想讓我返回上海去?”安誌達問。
“是的,你先行一步,隨後我會再派兩名同誌去協助你,你們到上海以後,要立即同潛伏在那裏的馮晨同誌接上頭,盡快恢複同共產國際的聯絡。”
“保證完成任務!”
安誌達給周副主席敬了個軍禮,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
“你到李維漢同誌那裏去一趟,他會具體安排你們三位同誌離隊的具體事項。”
周副主席吩咐道。
周副主席交代完任務,安誌達來到了中組部部長李維漢同誌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