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瘋狂的工作,加班到半夜,周末的時間去學車,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的,試著用這種忙碌來撫平創傷,我相信時間會衝淡一切,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這段時間裏我沒有跟任何人聯係,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出半年,公司因我的出色工作能力提職加薪,老媽因此更加賣力的到處推銷我。
過年長十斤幾乎成了我這幾年固定的模式,年後回來看著我腰上多出的這遊泳圈,我愁眉不展,對鏡哀歎。電話響起打斷了我的哀愁。
-“蜜蜂,你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啊?怎麼一點信兒都沒有?朋友圈也不發。”是燕子,她自從結婚後就變得異常的愛嘮叨。
-“我這不是工作忙嗎,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為了生活得拚搏啊,我的車我的房都在遠處向我招手呢。”我想她們,好久都沒見了,大家都好嗎?
-“蜜蜂,我們見個麵聚一聚吧,在不聚我怕就沒有機會了。”燕子突然帶了哭腔。
-“你怎麼了,燕子,別嚇我,發生什麼事兒了?”預感到事情不好,燕子發生了什麼事嗎?都怪我這段時間就忙著工作了,竟然連燕子出事了都不知道,我在心裏責怪著自己。
-“不是我,是然然,她沒多久了,啊-----”燕子就這樣悲傷的哭了起來,我急得不知所措。
到了約定的那天,我提前一個小時到了約定的地點,這也是我跟燕子約好的,我想在然然到之前了解更詳細的情況。
-“燕子,然然到底怎麼了?你那天在電話裏就一直在哭,我都沒聽明白你說的是什麼?”見到燕子,我還沒等坐下就開始問。
-“然然胃癌晚期,我去問過醫生,她是去年就發現了,一直沒有告訴我們,她沒多久了。”燕子又開始哭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的?”我不相信的問道。
-“我上個月給然然打電話,才發現她辭職了,我就去她家找她,看見她的時候她麵色蒼白,人瘦得隻有皮包骨了,要帶她去醫院,她說是因為最近沒有怎麼好好吃飯,厭食症導致的。晚上她以為我睡著了,自己跑到衛生間吐,我就意識到不對了,我趁她在衛生間的時候翻了她床頭櫃的抽屜,發現了醫生診斷書,我就拍了照去問醫生,醫生給我的回複就是她想吃什麼玩什麼都隨她吧,讓她開開心心的走。”燕子抽泣著說著,手邊的麵巾紙已經堆成了山。
我靜靜的坐在那裏說不出話來,那個如水文靜的女孩就要離我而去了嗎?她怎麼忍心拋下我們?我怎麼舍得放她走,那個最懂我的女孩,那個一直有著心事的女孩。
然然到的時候我跟燕子都已經調整好情緒,微笑的看著她,從不化妝的她今天化了妝,用腮紅遮蓋她沒有血色的臉,用口紅遮擋著慘白的唇。頭發燙成了她以前最想卻不敢嚐試的大波浪。整個人多了一份嫵媚的味道。
-“喲,我們的然然變得這麼女人是不是春天到了?”我故意調笑著她,臉上的笑僵硬的自己都有些不自在。
-“然然,你,你這個樣子,真,真好看。”燕子看到然然這個樣子出現,本來說好的眼淚又奪眶而出,她轉過身去不想讓然然看到。
-“哎!看來你們還是知道了,早知道我就不用花一個早晨去美容院折磨自己了。不過,經過這麼一捯飭我倒覺得自己還是很美的。”然然故作輕鬆的甩了甩她的大波浪。
-“我們的然然本來就很美,隻是那些人眼瞎了,看不到這麼一個天仙兒似的人兒。”我強忍著淚水拉過然然,這雙每次拉著都柔軟無骨的手現在握在手裏有些硌人,她這兩年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你這個傻瓜,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為什麼一個人承受這麼多,這些日子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啊?”我再也忍不住的抱著她哭了起來。
-“告訴你們,你們能治好啊,能替我疼啊,還要你們每天擔驚受怕的,這樣多好,你們在我生命最後的日子裏才知道,悲傷那麼一小陣子,然後又能繼續各自的生活,我不想讓你們為我悲傷太久,人嗎,都是要走到這一步的,隻不過我的速度快了些,沒用走的,直接飛到這一步了。”然然沒有落一滴淚,她已經看透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