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林子裏閃著點點浮光,遮天的樹枝如魔蛇般纏繞盤踞在整個林子中,鍾八竅辯著風聲想要搜尋出口,剛向前邁了一小步就被一根巨大的樹藤纏住腳踝,掌心冷光微閃,鍾八竅握著匕首抬手便向它劃去,沒想到那樹藤仿佛長了靈性一般躲過她的攻擊,反而召喚了同伴前來纏住鍾八竅的腰,蠻橫地想要將她拖入林間深處。
枯硬的樹枝纏在鍾八竅身上將她勒得生疼,鍾八竅咬咬牙,反手將匕首刀刃朝下一把刺入土中,那邊樹藤拚命地想將她拖入暗處,這邊鍾八竅握著匕首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印,粗糙的樹藤已經將她的皮膚磨出血來,新鮮的血液使林間的暗黑物質都紛紛活躍起來,鍾八竅此時能分明地感受到那些潛伏在暗處生物的蠢蠢欲動。
樹藤的力量幾乎要比鍾八竅大上一倍,就在她即將要被拖入暗處的一瞬間,一道碧色的火光如閃電般躥向樹藤,在兩者觸碰的刹那,鍾八竅分明聞到了一股難聞的燒焦味,隨後從林間深處傳來一記淒厲的慘叫,那樹藤似乎是受了傷,它很快地鬆開鍾八竅,隨後向暗處縮去,而原本那些想要出現的黑暗生物也紛紛又退了回去。
鍾八竅動了一下被纏得發疼的腳踝,這不動還好,一動就有股鑽心的痛從腳踝處傳上來。
“看來是扭了。”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對麵傳來,鍾八竅像是沒聽到一般,低著頭不予理睬。
一雙做工精致的靴子出現在鍾八竅麵前,隨後是一襲寬大的黑袍,男人蹲在鍾八竅麵前細細地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口,隨後若有所思道:“果然是扭到腳了。”
“與你無關。”鍾八竅盯著他眼底射出冰冷的寒意,她一點也不想與眼前的男人搭上關係,此時她要做的就是走出這片迷陣,在這裏時間拖得越長就對她越不利,無論如何她都要盡快地走出這個迷陣。
可惜司命這個老狐狸幾乎將迷陣設得全是危險,鍾八竅在這裏可是說是寸步難行,方才要不是眼前這男人救了她一命,還真說不定此時她會怎麼樣。
男人好看的劍眉微挑,也不顧鍾八竅的反抗,一把抱起她便飛掠出這片詭異的林子,他的輕功極好,幾乎隻在眨眼間他們又回到了最初待的地方—懸崖。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鍾八竅有些警惕地問道
“所謂迷陣就是要讓人進去了出不來,這裏是我們入陣之地卻也是我們唯一的出陣之地。”男人抱著鍾八竅,精致的麵容上難得沒有出現漫不經心的表情,他小心地將鍾八竅放在一個較為平坦的地方,又繼續道:“迷陣隻有在入了夜才會出現,等到天明自然而然就能走出去了。”
“為何不早告訴我?”鍾八竅想著自己在那林子裏拚命尋找出口,而他卻在一旁看好戲的情景,頓時又咬牙切齒起來。
“你又沒問我。”
“……”
鍾八竅靠在一顆大石頭上一轉頭便能看見他完美的側臉,長卷的睫毛好似蝶翼般撲閃煽動,高挺的鼻梁,櫻紅的嘴唇,月光下他的肌膚凝白,墨發如泉,明明是一個從畫中走出來的人,卻偏偏叫人邪魅惑人,光一個側臉就如此風華絕代妖孽不堪,更別說是他的正麵了。鍾八竅撇撇嘴,心中暗罵妖孽,隨後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