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馬車卷起塵土而過。
澤夏在外駕車,婉靈也隨他坐在了外麵。馬車內長孫祁閉著眼養神,旁邊的寂久夜往他這裏望過來,幾次欲言又止。
風偶爾吹起車簾,透進溫暖的光線。
長孫祁緩緩睜開眼,對少女一笑:“丫頭,慕塵已經拿到了他的血。我還需要打點一些事情,過幾天就開始好嗎?”
屋簷獨坐一夜,不夠他想好怎麼和寒魄他們說,也不夠他想好怎麼處理一堆身後事。太多的牽絆,他需要一些時間來規劃。
寂久夜咬唇:“阿祁,其實沒有必要為這件事更改原計劃的。”
長孫祁淡淡笑了笑:“你開心就好啊。”
寂久夜望著他。他的唇畔似乎永遠都有淡淡的笑意,讓人看著就覺得溫暖。
他就像是光。
可是這時的她還沒有想過,把所有一切用來溫暖別人的人,自己會不會冷。
馬車驟然停下。
突如其來的停頓,兩人皆是一驚。旋即長孫祁挑開前方的簾子:“澤夏,怎麼了?”
他向外這一看,不由噤了聲。
以馬車為中心的地方,此時已經圍了不下百人。一身紅衣的少年腳尖輕點在虛空,衣衫翻飛裏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見到長孫祁望過來,他輕輕一笑,仍然是說不出的妖冶:“又見麵了。”
寂久夜不由暗暗倒吸一口涼氣。花醉世挑的這個時候來搶東西,她怎麼辦?現在能出手麼?看樣子他和長孫祁也有恩怨,這下要怎麼善了?
澤夏回頭看了長孫祁一眼,心下凝重。寒魄與芊芊不在,長孫祁“血咒”發作動不了手,婉靈的劍完全就是個裝飾,蘇姑娘更是不用提……很好,這次大意得漂亮。
他輕輕對身旁的少女道:“婉靈,你回馬車裏。”
婉靈盯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澤夏垂下眼睛。也罷,大不了用命護就是了。旋即,他從馬車上下來:“動手吧。”
花醉世勾起了唇角:“澤夏公子還真是有勇氣啊……”微微停頓片刻,他做了個手勢,四下圍著靜候的人立馬有了動作。
敵從四麵湧來,澤夏輕輕閉了閉眼睛,手中的劍緩緩出鞘。
風起微涼。日光下,唯澤夏執劍孤身一人立在那裏。
馬車內,寂久夜咬唇盯著沒什麼反應的簡衣公子:“阿祁?”
長孫祁眸中有了無可奈何:“丫頭,對不起。出現危險的時候,我卻沒有能力保護你。”
寂久夜眸光一閃。他果然沒法出手麼……
下一秒,刀光劍影劃過眼睛。
花醉世派來的這百來人顯然不是湊數的泛泛之輩,身法皆是中上,澤夏執劍的身影在戰圈顯得格外單薄。寂久夜緊緊注意著戰局。一個眨眼,黑衣如鬼魅的身影悄聲無息地在戰圈中出現。
寂久夜微怔。慕塵麼……可是他連夜奔波,實力絕對無法完全發揮出來。就算有他相助,澤夏又能撐多久?何況,花醉世現在仍然是立在虛空一旁看著,根本沒有要出手的跡象。退一萬步說,即使澤夏和慕塵能夠殺了所有花醉世的手下,他們又怎麼過花醉世那一關?
她閉了閉眼睛。這分明就是一場——必輸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