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這麼多錢了,都給你。”大排檔的一角,鐵蛋拿出兜裏僅有的幾十塊錢,這些天於鵬昏迷,陳天給他的零花錢也格外多些。
他對麵坐著個邋遢女人,女人邊上還坐著個幾歲大的小男孩應該是娘倆,倆人看起來都非常落魄,穿的衣服也像好幾天沒洗似的,頭發都擀氈了,娘倆這會一人一碗麵正狼吞虎咽的吃著呢,鐵蛋就眼巴巴的看著,連杯水都沒要。
如果陳天在,一定會非常詫異,這邋遢女人不就是鐵蛋那個沒良心沒節操毀三觀的娘翠喜兒麼?她不在東北待著跑這幹什麼?
翠喜兒抬頭,接過鐵蛋手裏的錢,數了數非常不滿。
“怎麼這麼少?你姐平時是不是虐待你?”兩條紋過的粗眉在大餅臉上使勁的挑起,看著極不自然。
“娘,不少了,我在我班上零花錢已經算是最多的了,而且文具衣服都是姐給買好的,這就是零花錢。”鐵蛋解釋著。
“娘,我想吃肉!”她邊上的小男孩不滿的盯著碗裏的素麵,帶點仇恨的看了鐵蛋一眼,轉過頭對邋遢女人吵吵,“你不說哥在那個女人家裏吃好的穿好的,天天能吃燒雞麼?怎麼咱來找他他就給咱吃這個!天天都吃麵條,我吃夠了,我想吃肉!”
“鐵蛋,你去找你姐再要點錢!你弟弟還長身體呢,天天吃這個可不行!”翠喜兒衝著鐵蛋說,其實她也早就吃夠這個素麵條了。
“我姐家現在出事了,姐現在忙,沒空。。。。。娘,你們先將就一下,明天中午我再把我中午的飯給你帶來。”鐵蛋這兩天為了養這對娘倆,自己中午飯都省著不吃,小孩子長身體需要的營養跟不上,餓的也直發昏,就晚上回老姨那能吃個飽飯。
前些天他娘領著從沒見麵的弟弟出現在他學校門口時,他還以為眼花看錯了呢。
問她怎麼自己過來了,她支支吾吾的也不肯說,想讓她跟自己去見陳天,她死活不去,沒辦法,鐵蛋隻能拿出自己所有的零花錢給這娘倆找了個便宜旅店,可一個小孩能有多少錢呢,找完住的地方就隻能讓這娘倆吃最便宜的素麵了。
“陳天家出什麼事了?”翠喜兒聽鐵蛋這麼說,來神了。
“沒什麼,姐夫生病了,我姐在照顧他。”鐵蛋也不想跟她說太多。不知怎麼回事,他見著好幾年沒見的母親竟然感覺還不如陳天親,可能是娘眼裏的貪婪讓他覺得不安,十多歲的孩子,已經會看人了,有些事他自己也能分辨好賴。
“病了?嚴重不?”翠喜兒追問,眼珠賊溜溜的轉來轉去。
“沒事,很快就會好的。”鐵蛋心裏就希望姐夫快點好,嘴上也這麼說。
“真是可惜,聽說於鵬內個臭小子賺了不少錢,要是他死了你姐也能分不少遺產吧?到時候讓她分給你點,你可是他親弟!還有你弟金蛋兒,也得分點!”翠喜兒遺憾道,她在村裏光聽著人家說陳天兩口子在外麵發財了,具體賺了多少她就不清楚了,陳天這些年防著她和陳老頭,電話也不怎麼往家裏打,倒是於鵬每個月都會托人固定的往陳老頭賬戶上存點錢,說是給他養老用的,不過想再多要就不成了,他們連於鵬電話都沒有,每次都是於鵬派的人單方麵跟他們聯係。
她能找到鐵蛋學校還是鐵蛋給她打電話時隨口一說,她多長了個心眼記住了,這回出事了正好帶著金蛋兒找了過來,守在學校門口果然等到鐵蛋了。
“娘,你別咒我姐夫!”鐵蛋不樂意了,臉也板起臉了。姐夫對他多好啊,娘怎麼能為了拿錢就咒姐夫死呢!他心裏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從學校逃課陪這對母子了,娘心裏根本就沒他,念叨來念叨去就是想方設法的讓他從姐那裏摳錢,而且經常說姐不好,他是真不樂意聽。
“咋地,說他你不樂意了?養了你幾年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人家的人了?你個胳膊肘往外扭的傻貨,人家有兒子,誰能把你當成自己人?給你口飯吃讓你餓不死就行,你還真拿自己當香餑餑了!你姐對你也不是真好!你別以為你穿的流光水滑的就拿自己當個人物看了,我告訴你,你最後還是我翠喜兒的兒子,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這個鐵蛋傻了吧唧的!這兩年個兒倒是漲了不少,可是這個腦子還是笨的要命!連金蛋兒這個5歲的娃都知道要從陳天那裏要錢,這個鐵蛋兒咋就這麼實誠一心向著陳天那個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