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牛和鬥牛(1 / 3)

奔牛和鬥牛

我被樂隊喧鬧的樂聲吵醒,感到頭有些痛。我想起曾答應帶畢爾的朋友埃德娜去看牛群沿街跑向鬥牛場。我馬上穿好衣服,去咖啡館找他們,但是沒有看到他們。後來從侍者那知道,埃德娜、畢爾和邁克來過又走了。

我喝完咖啡急忙向鬥牛場趕去。這時我的醉意已經全部消失,隻是頭痛得厲害。周圍的一切看來又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自然,這座城市被清晨的氣息籠罩著。

從遠處傳來了信號彈的爆炸聲,這意味著牛群要入場了。我被擠得緊貼著柵欄上的板條,我把頭從板縫中伸出去,看見一個醉漢滑了一交,摔倒在地被兩名警察拖到柵欄邊;牛群飛跑著,逐漸追上人群。人群中不時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叫喊聲。

一直到最後一批人群和牛群過去,要通過大門進入鬥牛場的時候。一頭牛奔馳過去用犄角抵中一個人的脊背,把他挑起來又摔下。那人臉朝下躺在被人踩爛了的泥漿裏。後來他被人群圍得嚴嚴實實,我也就沒看到這個人了。

表明犍牛已經把公牛引出鬥牛場的信號彈升起來的時候,我開始向城裏走去,打算去咖啡館。

走進咖啡館,侍者們正在打掃衛生。其中一個侍者過來,問我要吃點什麼。

“把牛趕進牛欄時發生什麼事沒有?”

“我沒有看全過程,不過有個人被抵傷了,傷得很嚴重。”

“傷在哪兒?””

我告訴他牛角似乎是從後腰穿過胸前去了。

“傷得很重,”他說,“僅僅是為了解悶兒,為了取樂?”

他給我端來牛奶和咖啡,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

“紮透脊背,傷得很重。”他說,“紮得很深。就是為了好玩!僅僅是為了好玩!你明白嗎?”

你是鬥牛迷嗎?”

“我?牛是什麼?它們是沒有人性的畜牲。”他說,“紮透脊背!就是為了樂趣?”

侍者非常理解不了這種行為,後來聽路過的人說那個人被抵死了,他覺得非常荒唐。

後來,我們得知了被抵死的人的一些事情。他叫維森特·吉羅尼斯,是從塔法啞附近來的,今年28歲,有老婆和兩個孩子。事後第二天他妻子趕來為他守靈,第三天在聖福明小教堂舉行喪事禮拜。之後就把棺材運回了塔法啞。

當天下午,佩德羅?洛梅洛就把抵死維森特·吉羅尼斯的那頭牛殺死了。群眾把牛耳朵割下來送給佩德羅·洛梅洛,洛梅洛又轉送給勃萊特。勃萊特用我的手帕包好後放了起來。

我想回旅館去睡覺,可是我並不覺得困。朝陽台的窗子開著,陽光照得屋裏亮堂堂的。我睡下時想必已是3時30分,樂隊在6時把我吵醒了。我感到下巴兩側仍然很痛,便在心裏抱怨柯恩。這時,畢爾和邁克來了。

“把牛趕進牛欄,真帶勁兒。”畢爾說。

“鬥牛場裏發生了什麼事?”

“我的天!”畢爾說,“發生了什麼事,邁克?”

“那些牛衝進場子,”邁克說,“人們就在牛群前麵跑,有一個家夥跌倒了,接著便倒了一大片。”

“有人不斷地從人群裏跑出來,揮動他們的衣服。”

“有頭公牛竟然沿著第一排座位前的柵欄跑,見人就抵。”

“估計有20個家夥去了醫院。”邁克說。

“今兒早晨有趣!”畢爾說,“多管閑事的警察把那些想自己投身在牛角下自殺的人陸續地都逮起來了。”

“最後是犍牛把它們引進去的。”邁克說。

“埃德娜呢?”

“我們送她回家了。”

“她愛看嗎?”

“當然,我們告訴她每天早上都這樣。”

“她還要我們也下鬥牛場去,”畢爾說。“她喜歡驚險場麵。”

“今兒早晨真不錯,”畢爾說,“晚上也不錯!”

“你的下巴還疼嗎,傑科?”邁克問。

“當然。”我說。

“你為什麼不用椅子揍他呢?”畢爾笑著說。

“你說得輕巧,”邁克說,“你在的話也會被他打暈的。”

“柯恩之後去哪兒了?”我問畢爾。

“難道你不知道?”邁克說。

“真的不知道?”畢爾問,“他找到鬥牛小夥和勃萊特,然後他要宰了這個鬥牛士。”

“不會吧?”

“是真的。”

“他差點宰了那可憐的鬥牛士,並且要帶勃萊特一起走,那情景太感人了。”

“後來呢?”

“勃萊特責備了他,他便哭起來,要同他們握手。”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勃萊特講的。”

“最後呢?”

“聽說鬥牛士被柯恩擊倒約莫15次,但鬥牛士一次次站起來。後來鬥牛士又打了柯恩,說什麼如果柯恩今天不離開這裏,他無論如何要置他於死地。”

“好樣的!”畢爾說。

“他把柯恩徹底擊敗了,”邁克說,“依我看柯恩往後再也不敢打人了。”

“你什麼時候看到的勃萊特?”

“今天上午,她來拿東西。她正在護理洛梅洛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