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韶華偷換(1 / 2)

時間不會因為任何一件事情停止,反而在看似平靜的表象下如山風呼嘯而過。

肅親王的出征似乎讓某些人嗅到不尋常的氣味,蘇國公和寧丞相仍然是保皇一派中堅力量,孟氏一族的人慢慢爬上高位,囂張霸道作風更勝往昔,但始終像有什麼東西壓製著似的,終究不到肆無忌憚的地步。

小皇帝也在半個月後不負眾望的清醒,由太醫正林朝生親自調理。群英齋再次開始授課,侍讀不變,課業與以往略有不同。太後娘娘深覺皇上需要習武來強身健體,故讓禁衛軍中武藝高強者教授武藝。讓所有人失望的是小皇帝沒有一點習武天賦,大宇曆代皇帝那個不是弓箭騎射萬裏挑一,小皇帝不說開弓,就是一把普通的弓都握不住。

太後娘娘最後不忍皇帝受苦,隻能放棄,不過課倒是留下來了,其餘侍讀除了丞相府的小小姐寧華心都是要一起習武的。

距軒轅煜出征已有七年,沒有人想到竟然會打這麼久,大宇出征軍中將士氣勢十足,以虎狼之勢衝向南方,可大鄢亦準備充足最後打成持久戰。這麼多年打下來,雙方隱成僵持之勢。

又是一個寒冷的冬季,草木枯死毫無生機,就像這步步陰謀的深宮,隻能深陷黑暗泥沼無力脫逃。呆在這樣的地方的人大多有理由,如寧華風寧華心之輩,隻不過一個被保護得太好,一個因為心中執念勉力為之。又如軒轅明赫之輩,他更喜歡的該是縱橫疆場無所顧忌的囂張肆意,心裏卻藏著誰也不知道的渴求,求而不得又不想放手。還有如疏竹者,心裏不喜卻甘之如飴,隻因一片赤誠忠心。

這其中隻有一人是心甘情願沉溺其中不願離開,若有人來拉上一把說不定還會被反手一擊不死不休。這人便是那個自小就瞞過孟太後的眼睛又被軒轅初小心試探拉攏防備的孟宣光,這七年來他討好一切對自己有利的人,為人處世越發圓滑,心裏卻藏著噬人的惡獸,眯著眼等待一個契機。

他才十七歲,卻已經成長為心思陰沉的少年,麵目較之幼時越發俊朗卻在嘴角眉梢偶爾看出狠戾的痕跡,這樣的改變讓他即使現在在父親孟明躍麵前也不露怯色,隻不過仍然沒有人去注意這個庶子。現在站在那個曾經可以主宰他一切的人旁邊,心裏早已沒有方才在宮裏的那幾分隱約的喜悅,藏著憎惡的心思都用麵上的恭順掩飾。

“你這幾日是怎麼回事,你母親說你已好幾日不曾請安。別仗著太後娘娘念著你就忘了身為人子的身份,多少要有些樣子。”孟明躍這話說得有些過分,對於這個從小沉默寡言在自己麵前多唯唯諾諾的兒子沒上多少心。這兩日的枕邊風吹得他頭疼,剛下朝就叫孟宣光到書房狠訓。

立在下麵的孟宣光身形已隱隱高過孟明躍,隻是低垂著頭到不覺得。心裏冷笑,母親,說的真好聽。他娘親在西苑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那位受著母親稱呼的怕日夜恨不得他死了才好吧。臉上卻恭謹依然,像犯了什麼大錯帶著幾分惶恐,道:“再過幾日便到歲末,老師讓學生們交上一份治國之策,宣光知識淺薄多要參考史籍,皇上便令宣光宿在宮裏,這才沒有給母親請安,是宣光的罪過”

這理由是真的,隻不過多用來搪塞罷了。他們這幾日確實都宿在乾坤宮,但除了寧華心倒沒什麼人為那份‘治國之策’費心神,於他們而言這些年李邕教的東西在寫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是信手拈來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隻不過留宿宮中也要給家中來個信,怎麼如此自做主張沒有分寸”孟明躍聽了原因也知道沒什麼好再責問的,要是尋常父親多會順著詢問一下在宮中習慣起居再不濟也會問問課業,但孟明躍隻尷尬失了作為父親的麵子,外強中幹的嗬斥兩句。

宮裏要是沒傳信出來,國公府和丞相府怕早就草木皆兵了,那還會是現在風平浪靜的模樣。隻不過這信就算傳進府裏也不一定入得了他的耳,入了耳也不會上什麼心思。孟宣光心裏不屑,麵上卻越發認真誠懇的自責,多虛偽的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