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對方承認,冉黛兒隻覺得心中震動不已。起身深深拜了下去,“早年讀到有關於先生的野史,心頭就很是欽佩,那個年代敢在風口浪尖之上為妖族說話之人除了先生怕是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被一陣清風拖住了手肘,公孫寅臉上的淡然和疏離之色也微微減少了一點。“不過是為求問心無愧罷了,倒是姑娘,聽你的口氣,好像也是傾向妖修一邊的。”
抿了抿嘴唇,冉黛兒坐了下來,平複了心中的激動,小算盤劈裏啪啦的響了起來。要開立宗門,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有邀請客人,必須是有頭有臉足夠震懾才好,眼前這人絕對是最好的人選了。
眼前這人,不管名聲還是出身,絕對都當得起‘震懾’二字了。“無所謂向著那一邊,那先生一般,隻求一個問心無愧罷了。”
這話說完,冉黛兒輕聲歎了口氣,眼神中有些悲傷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活了幾千年的老怪,將這樣子盡收眼底,雖然眼前的丫頭有點兒做作之嫌,不過卻成功的勾起了對方的好奇心。
“我看道友這神色,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喝了一口茶,對方很自然的拋了一個引子。
點了點頭,冉黛兒笑了笑。“不知道公孫先生在這島嶼之中居住了多有,又有多久沒有回到陸地上了。”
“一千多年了吧,時間太久我也就不再去計算它了。”隨口感歎了一句,公孫寅低頭笑了笑。
冉黛兒點了點頭,吸了口氣。“先生可知道,這數千年來,所有妖修者都隻能在險要之處隱匿修煉,不出什麼名頭也就罷了,一旦被其他修道者盯上,下場全都是打回原形,取妖丹妖血,形神俱滅。許多時候就連想要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冉黛兒說的是最普遍的,當然妖修一族的聚集之地自然不會有這般狀況,整日龜縮一隅隱秘不出才能修煉。
對方聽了冉黛兒的話,神色之間的驚疑之色不自覺的多了一些,隻是也如同曇花一現歸於了平靜。
“早些年我就知道,妖族慘敗下場絕對淒慘無比,隻是沒想到居然慘淡成這樣。”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茶碗放下,仿佛再也沒了說話的興致,語氣之中多了些冷意。“你將這些說與我聽又能如何,當今天下,那裏是我一人就能左右的了的。”
眼中一抹神光稍縱即逝,冉黛兒同樣放下了茶碗。“先生到現在還有心幫著妖宗?!”
望著對方疑惑的神色,冉黛兒輕輕舒了口氣,朗聲笑道:“隻要還有先生這樣的人就好,小女子不才,蒙妖修一族王者不棄,與之結為道侶。若是先生有心,待我妖修一族重新開山立派之日,不知可否成為小女的佳客,也為我妖宗平添上一股士氣。”
看著盈盈下拜的冉黛兒,公孫寅的神色有那麼一兩秒的呆滯,隨後恢複了正常。隻不過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其眉宇之間見似乎多了些什麼。
冉黛兒也不著急,起身坐在了一旁。自己此次來本就倉促,言語之間難免唐突。對方隱世多年,顯然不想在牽扯什麼因果,不過是盡力一搏罷了。
“姑娘這一路辛苦了,若是不嫌棄我這島嶼寒酸,就先住下兩日,也好讓在下盡盡地主之誼。”沒有回答冉黛兒的問題,公孫寅起身說道。
點了點頭,冉黛兒也不提這事,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喂,丫頭,你剛才和我師父嘀嘀咕咕文縐縐的說了半天,都說什麼了。”金晶呲牙咧嘴的撓了撓頭,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放下和公孫寅在一起時身上所有的氣度,冉黛兒站在金晶對麵眨巴了一下眼睛。“你真想知道啊!”
“當然,師父從來不和外人說這麼多話的。上次我帶回來一個人,師父都沒搭理過他就給趕走了。”哼哼唧唧的說了兩句,顯然是對上次的事情還有些介懷。
冉黛兒心裏暗道,這猴兒雖然修成了人形,可是心地單純直爽,好壞喜惡都有著性子,在這大海之上不算壞事,可一旦上了陸地,能不出事才怪。
“喂喂,問你話呢,你咋又不理我。”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這家夥顯然是很久都沒有見到人類了,一回頭發現冉黛兒根本不搭理他,心頭一陣火氣。
嘿嘿一笑,揪著那猴兒的耳朵,冉黛兒哼哼了兩聲。“你這潑猴,這脾氣再不改改,以後肯定吃虧。”
一手拍掉了冉黛兒的爪子,金晶揚起下巴。“猴兒爺爺自打出生就沒吃過虧,這片海域之上那個提了我的名字不是下的屁滾尿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