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冉黛兒感受到棗核舟微微震動了一下,便從淺層次的修煉之中張開了雙目。看了一眼儒生,支起了身子。“你們請我來,我若是治好了人,有什麼好處。”
儒生沒想到冉黛兒突然說這話,微微愣了一下,看向了後麵的老者。
老者麵無表情,板著一張臉。“你還是先治好了再說吧。”
對方這般態度冉黛兒早有預料,聳了聳肩膀也沒說話,跟著幾人就向著一旁的山穀走了進去。
感受著身體一涼,冉黛兒臉上一亮。整個山穀之中純淨無暇,浩浩蕩蕩的浩然之氣蜂擁而來,洗滌人心。
暗道了一聲難怪這儒門能培養出這麼正派的君子來,哪怕是心中有些陰暗的小人在這浩然之氣之中久了,怕也被改變心性了。
冉黛兒快走了兩步,卻是將體內源源不斷運轉的靈力都減慢了速度,虛火從丹田之中轟然而出,凡是進入體內的浩然之氣全部被絞殺的一幹二淨。
自己雖然不是陰險小人,但也做不來那種腐朽的正人君子。這東西進了自己的身體雖然沒壞處,可怕就怕在這潛移默化。
儒生和那老者都感覺到冉黛兒的氣勢之中突然淩厲了一下,隨後任由二人怎麼感受都在沒了那種感覺。
搖了搖頭,莫不是自己感覺錯了。沒人說話,走了許久,一座普普通通的宅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冉黛兒看著眼前的情景,滿院子的菊花開的正旺盛,一道籬笆牆簡單的將那小院子的圍了起來,一塊普通的木頭做的牌匾,正正當當的掛在門口。南山居三個大字,上麵的氣勢撲麵而來,卻讓人感受到一股正氣。
暗自點了點頭,冉黛兒早就聽聞這儒門一門的門主是個真正的修仙者,正道之人所具有的品質他都具有,而且口碑極好。看到此情此景,冉黛兒不由得想起了一味隱士的詩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眼睛一亮,老者和那儒生齊齊扭過頭看著冉黛兒。若是之前二人隻是有求於她迫不得已的禮貌,那麼現在卻是從心裏有些認同。
意識到自己說出了聲音,冉黛兒心頭一凜,閉上了嘴。
被這些腐儒纏上,一定沒什麼好下場。這會看到對方像是大灰狼見到小紅帽的樣子,暗罵了一聲孟浪。
“姑娘好文采,剛才那句詩詞當真是貼,不知道還有沒有上句。”儒生迫切的看著冉黛兒,此刻似乎掌門的命都不那麼重要了。
最讓冉黛兒鬱悶的是,那個老者居然也不急了,眼神之中竟然也隱隱有些期待。
我去,這都是什麼人啊。之前聽說有位儒門的弟子因為醉心看書,活生生把自己給餓死了,冉黛兒還以為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了。現在看來,這幫人真是要文采不要命了。
被他們這麼看著,冉黛兒倒也不是煩。對於這種人,冉黛兒還是發自內心的尊敬的。“你們若是喜歡,待會看過掌門之後我倒是可以給你們謄寫下來。”
儒生和那長老對視一眼,居然自動忽略了冉黛兒的前一句話,反手拿出了一隻毛筆,上好的宣紙,一支漆黑帶金的墨,還有一個方方正正的硯台。
冉黛兒看著這四樣東西,居然沒有一個是凡品,都是中級的法寶。
心裏爆了句粗口,這幫瘋子,居然平素裏用的文房四寶都是法寶。敗家啊,不要臉啊,各種羨慕嫉妒恨的感覺席卷而來。
“姑娘,可以現在就寫麼。”說話的居然是那個老頭子,此刻低眉順眼居然一副弟子模樣拿著一支墨在硯台裏仔細的磨了起來。
一陣大汗,冉黛兒知道自己算是遇到極品了。自己可以說不行麼,尼瑪墨都磨好了。
歎了口氣,冉黛兒認栽了,誰讓自己嘴賤來著。拿起那支毛筆,眼眉微微一挑輕咦了一聲。觸手溫熱,居然這般舒服。
凝神靜氣,冉黛兒微微閉上雙目。自己的一手字算不上好看,也勉強能拿得出手了。
那兩人看著冉黛兒提筆不寫,雖然眼中越發熾熱但卻沒催。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仿佛在等什麼寶貝出世一般。
睜開雙眼,冉黛兒隻覺得心裏無塵汙垢,提筆而下,一氣嗬成。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筆起筆落,完成之後冉黛兒回過神看著宣紙上的字,自己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難怪古人愛寫字來凝神靜氣,原來真的能讓人輕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