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何淺淺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吵著要出院。
昨晚後半夜,隔壁病房的準媽媽要生了,折騰了大半宿,又是叫娘,又是罵丈夫的,滿走廊都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嚎叫聲,聽得何淺淺直咧嘴。
別說何淺淺,就連何振東也是整晚沒睡。
前半夜和女兒徹夜長談,好不容易何淺淺喝完湯,擦了把臉剛睡著,便聽到隔壁病房的聲音。
生怕給女兒留下心理陰影,又做了半宿的心理輔導,好不容易快天亮的時候,那孕婦被推進了產房,父女倆才總算是合眼睡覺。
何振東一想,反正也是靜養,女兒懷著孕又不能用藥,回家吃喝方便,心情也好。
再在這醫院呆下去,恐怕還沒等生呢,女兒沒事,他都嚇出心髒病來了。
昨天聽著隔壁病房的喊叫聲,何振東還在想,說什麼都不能讓女兒順產,這得多遭多少罪?
再聯想到當年妻子生女兒時遭的罪,受的苦,以及白天他對妻子的態度,何振東又借此機會自我檢討了一番。
早上醫生給何淺淺做了例行檢查,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何振東便載著女兒回了家。
其實昨晚薑百惠睡得也不好,想到昨天丈夫何振東的那番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現在這社會,單親媽媽多了,這有什麼的?
以他們家的條件,養一個孩子還不成問題,又何必非要讓女兒因為這件事痛苦?
就算女兒未來再婚,外孫完全可以由他們來帶,孩子就姓何,有他們護著,這孩子斷然不會受了委屈。
等以後他們老了,不在了,估計小外孫也長大了,可以獨立了。
想著以後可以領著小外孫出去玩,有人叫她一聲外婆,薑百惠心中的柔軟被觸動,也開始有些憧憬了。
除此之外,更多的也是暗自慶幸。
薑百惠不敢想像,如果女兒真的因此出了什麼事?或許外孫保不住了,女兒因此和她隔了心,再次離開家,那她現在肯定腸子都悔青了,也於事無補。
所以通過女兒的事,夫妻倆便已經默契的達成了共識,這個孩子他們養了。
早上,薑百惠特意起了個大早,想要煲湯給女兒送去,結果還沒等出門,便接到了何振東的電話,說一會兒就出院回家,讓她別折騰了,在家做飯就行。
想到昨天走的匆忙,昨天回來又太晚了,竟忘了將女兒臥室裏的帶血床單換下來。
薑百惠一邊忙,還一邊在心裏算計著,這以後有了小外孫,看來還要布置一間嬰兒房出來,還有小衣服,小被子,要準備的東西還真是不少。
看來,接下來的時間有她忙的了!
床單洗好,剛晾上,便剛好響起門鈴聲,薑百惠連忙跑去開門,正好看到何振東笑嘻嘻的站在門口:“老婆,我和閨女回來啦!”
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看到何振東這副嬉皮笑臉的嘴臉,就知道他是在故意討好她。
昨天何振東對她那副德行,她也心裏不舒服,可想到都是為了孩子,薑百惠難道還能和自己的閨女吃醋不成?
想想也就釋然了!
可此時看到何振東這副樣子,薑百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攙扶過女兒,幫她脫掉大衣,冷聲傳出:“誰是你老婆,你認錯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