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合你說什麼,朕沒有聽清,你再說一遍……”黎墨看著跪在大殿裏一身明黃朝服正裝的黎鴦,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
“那條金絲青白玉朵雲形鳳紋玉帶是我送給璿璣的!”黎鴦抬起頭看著黎墨的眼睛錚錚而應。
黎鴦一語驚起千層浪來,尤其是大理寺卿的臉瞬間便慘白,他最開始哪曾料到這一起盜竊案竟能揭發一件皇家醜聞,且不管皇上如何處置他,隻怕南宮丞相便會先要了他的老命,這回隻怕真的命不久矣!
“嗬嗬……”黎墨幹笑兩聲,喘了一口氣才道,“既然是天合公主的,那麼這賊著實可惡,竟然盜取宮中之物,大理寺卿……”
“皇兄,我喜歡璿璣,我不會嫁給蓮哥哥的!”黎鴦急切的打斷黎墨說道,她知道再不說就真的來不及了。
皇兄如何處置一個竊賊她不關心,她關心的是玉案上的那道蓋上了玉璽的聖旨,一月後七月初七便會真的成了她和南宮訣的婚期。
而且玉腰帶的事已經鬧的舉國皆知,她已經把璿璣的名節毀了了,她再不能讓璿璣因為她的喜歡而失去了性命,她不能。
她的愛應該是若甘露一樣可以滋潤璿璣廣袤的心田的,她的愛應該是陽光一般能夠溫暖璿璣博遠的心湖的,她的愛是應該讓璿璣歡樂而不是給予他苦難的!
“嗬嗬嗬……天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黎墨倏地從龍椅上站起狠狠的看著黎鴦。
“我知道……皇兄……我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清醒過,我愛璿璣……我不能沒有他,是他救贖了我,給了我新的生命,沒有他我隻會變成一隻困在這華麗籠子裏的金絲雀,或者是那繡在錦屏上的隻有一隻眼睛的金鳳鳥,我停止心跳,除了呼吸早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了,皇兄!”黎鴦淺笑的站起,巡視這四周穿著華麗官袍的男子和麵目呆滯的宮娥禁衛眼裏充滿了同情。
“我同情你們,因為你們在譴責我的時候已經失去了一顆悲憫的心,你們變得麻木不仁,你們成了屠殺愛情的儈子手……那些你們口中的仁義道德、世俗常倫成了你們手裏的鋒利的屠刀狠狠的砍向這世上最美好的愛情!皇兄,我沒有錯……如果,真的一定要找一個人來承擔這份愛情的罪過,那隻有父皇和母後,因為是他們把我生在了帝王之家,是他們把我留在了這隻有肮髒和血腥的地方……”黎鴦轉身注視著黎墨已經發青的臉,“皇兄……你應該讓我得到救贖而不是阻攔我!”
“混賬——”黎墨怒吼氣得抓過太監手裏的盛放著玉腰帶便向黎鴦砸去,他恨不得此刻就能砸死他這個皇妹。
“皇上……”一眾大臣驚慌起來,何曾見過皇上生過這樣大的怒氣,趕緊跟著替黎鴦求情起來。
“你知道你裏黎國最尊貴的長公主嗎,你忘記了你身上流淌著代表著榮耀的血,你忘記了你姓黎、你的責任、你的榮耀?”
“可是我除了是黎國最尊貴的長公主之外我還是誰呢,皇兄,我還是誰呢?”
黎鴦笑著,她已經感覺不到額上的疼痛,她滿顆心都在歡喜著,她生不能於璿璣同寢死也要和璿璣共穴。
“我不會犯和你一樣的錯誤,皇上,我不會一輩子都要靠不斷的尋找一個影子來過活……皇兄你可曾後悔過?”
黎墨沉默的盯著殿下即使滿頭血汙卻依舊站得筆直的黎鴦,他或許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這個妹妹,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執著、更加勇往直前。
可是,生在這帝王之家他們的命運便不再我在自己的手中了,“我是黎國的王……所以,我不悔!”
“那我願你永遠記住這句話!”
“來人,天合長公主身體抱恙現移居蓮花閣修養,若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進蓮花閣一步!”黎墨睥睨著黎鴦深思了一會才又道,“明鏡台聖僧璿璣身為佛門弟子破戒亂常、霍亂宮闈,朕念其編寫《蓮華聖經》有功社稷可免其一死,但活罪依舊難逃,依據國法受宮刑囚居大理寺修繕經文,終身不得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