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瀾將丹蓮、丹柔和海嬤嬤三人的針線活看了又看,最後視線挨個在三人臉上掃過,而後又掃回來,掃得那三人心慌意亂忐忑不安,就像有一把鍘刀在三人頭頂晃過來又晃過去,不知道下一刻會落在哪個人的脖子上。
“老夫人,奴婢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艾瀾嚇夠了三人,終於說道,而後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下,一手抱著繈褓,一手指著丹柔,“就是她!”
被指正的丹柔先是麵色一白,下一瞬便怒目瞪向艾瀾:“你胡說,你憑什麼誣陷我?”
“我是不是誣陷你,你心裏比誰都清楚!”艾瀾仍然一手抱著繈褓,另一手則拿著一條絹帕,“啞姑的針腳不好模仿,你事先也是練習了好多遍,這塊絹帕就是證據!”
老夫人聽後稍稍有了精神,接過那絹帕看了良久也沒看出什麼來,於是疑惑地抬眼看向艾瀾。
“老夫人,這條絹帕的鎖邊並非同一種針腳,不單是這條,奴婢還發現有好幾條都是這樣,查驗的人大多將注意力集中在絹帕的刺繡上,故而忽略了此處。”
老夫人仔細看後果然發現了鎖邊的針腳確實有些不同,但也隻是一條邊上的四分之一部分,若是艾瀾不說,便是仔細看了,也難免會忽略。
丹柔沒想到艾瀾竟會注意到如此細微之處,身體裏硬撐著的那根線似乎斷掉了,整個人癱軟在地,沉默的同時也代表默認了。
海嬤嬤和丹蓮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真凶找出來了,老夫人和陳氏便不再多呆,領著一大群人出了丹心園,晏蒼雄今晚本打算歇在丹心園的,但此時已沒了興致,遂也離開了。
啞姑應是最激動的那個了,臨走時看了艾瀾好幾眼,眼裏一直閃著淚花,她不知如何表達對艾瀾的謝意,極力想著以後要如何如何對艾瀾好。
晏曉婉沒看著好戲,心裏有些不痛快,與吳姨娘說了幾句話後便走了。
待外人都離開後,吳姨娘紅著眼瞪著沉默不語的丹柔,她沒想到她一向信任的一二等婢女中竟有人會背叛她,真是千防萬防,內奸難防!
對於丹柔,她自是要好好審問的,不過在那之前——
“二蘭,你倒是將四少爺給抱好了,若是摔了碰了,我要你小命!”
吳姨娘嘶聲朝艾瀾吼道,那可惡的小丫頭,胳膊已經夠短了,居然還敢隻用一隻手抱著孩子,老夫人在時她就想說了,一直忍到現在那丫頭居然還是一隻手抱著,這是要氣死她嗎?
艾瀾淡淡地哦了一聲,並不在意吳姨娘的歇斯底裏,她現在想的是丹柔的事。丹柔自然不是主謀,她隻是聽命辦事罷了,而她效命的那個人今晚也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