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雯一臉的遺憾可惜模樣。
“你不想呆在陛下身邊伺候了?”艾瀾隨口一問,盡管已經曉得答案。
“當然不是!我是說以前在浣衣司的時候。唉,想想在浣衣司的日子,冬天那個冷冽,井水那個凍煞人,嘖嘖,手不是手,是紅腫的豬肘……”語雯一瞬間雙眼呈現出深遠的意境,“往事不堪回首啊!”
艾瀾忽然被觸發了冷笑點,腦子裏同步出現了現代的一句歌詞“手不是手,是溫柔的宇宙”,此句詞雖然意境清新文藝又富含多情詩意,但卻不如語雯的那句來得有生動現實感。
“你還笑!”語雯沒好氣地輕推了艾瀾一把,非常神奇地又將話題繞回那個叫霜紅的宮女身上,“你說這霜紅怎麼這會兒跑來慈寧宮了,天都黑了,再說這慈寧宮也不是誰人想進就進的呀?”
“不清楚。”艾瀾淡淡回了一句,實則心裏卻在咂舌,忍不住又問了句,“語雯姐,那個霜月長得如何?”
“她呀,嗯,不好說……”
“……”不好說?艾瀾的眼皮跳了跳,這形容詞用的真是夠銷魂。
“不能說她難看,也不能說好看,總之就是挺特別的,聽說有雅羅人的血統,不過不是雅羅人那樣長著妖怪一樣的藍眼珠和枯草似的頭發,她嘛,就是皮膚白,鼻梁高,眼窩深陷,透著那麼一股子……”
“嫵媚?”
“嗯嗯,是呢,雖然她不經常出房間,也輕易不與霜紅之外的人打交道,但我有幸見過的幾次便是有這種感覺了,我一個女的都會覺得不好意思呢!啊,肚子餓了,回去不曉得還有沒有吃的,好想吃烤雞啊!”
語雯話題轉得也快,明明上一刻還對霜紅霜月充滿八卦精神,下一刻便跳到食物上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神人了。
艾瀾笑而不語,與語雯呆在一起,她也是少有的輕鬆,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禦膳房沒有剩餘的飯食了,她就花銀子買兩隻雞烤了。
艾瀾離開“花容月貌”殿後,太後和皇帝便直接回了慈寧宮佛心殿。皇帝摒退所有下人與太後來了個母子之間的溝通深談。
殿內,燭火明亮,映照得太後那被深藍宮裝的高領圍攏的修長頸項更顯得瑩白細膩優雅,有一種說不出的華貴與執拗之感。
皇帝俊眉深鎖,薄唇微微下拉,熟知他的人便曉得他這是心情不悅了。
“母後,弄這一出有意義嗎?”語氣中是滿滿的失望和慍怒。
“哼,你以為哀……我喜歡這麼自貶身價嗎?”太後沒好氣地回道,“若非你們一個個的皆被那個不知道打哪兒蹦出來的小丫頭片子給迷得七葷八素的,我會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嗎?你都不曉得那小丫頭有多嚴謹,愣是揪不出一個錯處,好不容易整出這麼個壓勝的由頭來,結果還是損兵折將不落好,這小丫頭也真是邪乎得緊,她那雙黑漆漆陰惻惻的眼睛一旦盯著人看便好似能夠看透人的心思一般,怪瘮人的!”
皇帝見太後一邊說一邊一哆嗦,更是誇張地抱緊了手臂去捋胳膊上並不存在的雞皮疙瘩,當真是哭笑不得了,而且太後說的是“你們”,難不成她曉得端王也對艾瀾很是關注嗎?
“母後,您想多了!”皇帝覺得太後太過杞人憂天了,弄出這麼一個鬧劇簡直有失體統。
“我倒是希望自己想多了,可你不是讓那個丫頭給你沐浴更衣了嗎?你的性子我還不了解嗎?自打六歲以後就再不肯讓女子服侍你沐浴了,這其中就包括你母後我,而如今,你居然讓一個小丫頭片子給看光了身體,你如此做是幾個意思?”太後無比幽怨地瞪著皇帝,顯然是嫉妒了,而她嫉妒的原因也實在是讓皇帝尷尬。
“母後,您真的想多了,艾瀾才九歲,與無憂一般大……”
“就是這般才嚇人,你,你……”太後的臉色很是難看,羞於啟齒了半天到底還是問了出來,“你,沒有,那什麼,癖好吧!”
皇帝聽到這裏臉都黑了,沒好氣地回道:“當然沒有,朕正常得很!”
太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歎了口氣:“但願如此!”不過她還是沒有全然放下心來,“可你侄兒任博可是對那小丫頭非常有好感的,我能感覺出來,這都做的什麼孽喲!我不管,若是你屆時當真與你侄兒一起爭個小丫頭,那我,我……哀家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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