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皇上這樣處事不公!顏妃心腸歹毒,明明已經危及江山社稷……”
婉妃不依不饒的說著,根本沒有把皇帝的警告放在眼裏,其餘妃嬪聽得心驚膽戰:
婉妃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跟皇上這麼說話,看來,宰相大人這靠山還真是了不得!
慕容軒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危及江山社稷?愛妃,究竟是誰在覬覦朕的江山,想必,你比朕清楚吧!”
慕容軒語氣森冷,話裏有話,他冰冷的眼神落在婉妃身上,沒有絲毫避諱。
婉妃詞窮,突然間有種無力感——
是啊,他若是不提,她險些都要忘了,她還是有父兄的人呢!
當朝宰相唯一的千金,她現在真恨自己,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忤逆父親與兄長,鬼迷心竅進宮做了他的女人!
若無年少時的自作主張,現在,她一定會過得很幸福吧……
是誰說過‘一如侯門深似海’,可,這宮門,又豈是侯門能比?
“臣妾今日才知道,原來皇上……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看待臣妾的,不過,皇上所說的,臣妾還真是擔當不起!”
想當年,父親和兄長是那麼疼愛她,可是她偏要一意孤行,進宮做娘娘?成為這個男人的女人?
哼,他根本就不愛她,也不過,是在做一件沒有未來的事情罷了。
“擔當不起?朕以為愛妃很能耐呢!竟也有擔當不起的時候?”
慕容軒看婉妃的眼神始終是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他不否認,自己很討厭這個女人。
至於理由……
他不敢保證,她不是宰相宮邑那個老狐狸的眼線,他怎麼知道那個老狐狸究竟是怎麼看待他這個女兒。
也許,隻是把女兒當做一個棋子。
畢竟,要是那老狐狸真心疼他女兒,又怎麼能舍得讓她進宮?
婉妃緊握雙拳,纖細的手指被握的發白了,甚至能聽到骨節磨損時的咯嘣聲。
在場的所有妃嬪,除卻在昭陽宮裏照顧太子的皇後,幾乎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大氣不敢出。
良久,慕容軒薄唇微啟,“若無別事,各自散了吧。朕很忙!”
的確是看夠了這些小心翼翼的臉,她們每一個人,都無時無刻不在討好他,甚至,他說一句話,她們立刻就會附和他。
他的心很累,已經疲於應對這些虛偽的麵孔!
隻消一句話,所有人都走了,常滿壽靜靜地立在皇上身後。
唉,聖上昨晚又是熬夜批閱奏折,都沒有合眼就去上早朝了,剛用過早膳,就命他去將顏妃帶來乾清宮了,看得出,聖上現在很疲倦。
他也不敢多話,隻是靜靜地站在皇上身旁,聽候吩咐。
慕容軒輕輕合上雙眼,骨節分明的手輕敲禦案,思緒飄忽不定,仔細想來,這後宮裏,這麼多妃嬪當中,他能記住的臉,還真是屈指可數……
一直以來,在他眼裏,那些嬌媚的臉,其實全部都是一個樣子——虛偽!
現在,閉上眼睛,想要回想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沒想到,最先浮現在他眼前的竟然會是她……
那雙無辜的眼睛,那個無法無天的女人,難道,已經刻進他心裏了嗎?
慕容軒這樣問自己,試圖得到答案。
其實答案觸手可及。
可是,高傲如他,向來不相信男女之間的感情,倏地睜開眼,強行打斷思路,他於淪陷之前,抽身而退——
“常滿壽,把今天的奏折拿過來,朕要批閱!”
還要批閱奏折?!常滿壽有些猶豫,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道:“皇上也要注意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