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今年從開春伊始,就注定了是一個動蕩的年份,慕容軒狩獵結束之後,沒過多久周國就又迎來了一場空前的盛宴。
這場盛宴,表麵是打著給慕容軒過生日的幌子,其實,最好的稱謂,莫過於叫做國宴。
“而且,這期間,由於個別國家相隔較遠,賓客們會暫時住在皇宮裏麵,直到國宴結束後一兩天,皇宮裏都可能會有各國的賓客,到時候,各宮一律不準亂走動,若是衝撞了賓客,皇上會很難做。”
千晴不斷地傳達著上麵的意思,就怕萬一童顏忘記了,一不小心惹出什麼禍端來。對於她們家娘娘啊,她們真心是難以放心。
“曉得了,放心好了。你看你家娘娘我,根本就沒可能衝撞賓客嘛。”
殿外,童顏手背墊著下巴,興味索然的看著水裏遊動著的金魚,心不在焉的對千晴說著,“本宮向來都很聰慧,你們何須顧慮這些?”
瑾兒在一旁給花草澆水,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當皇上讓她來顏妃身邊伺候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位主子在聖上心中是不一樣的,來了這些天她總算是看出其中的不同了:目無法紀。
“對了,千晴,你說這金魚——自己待在魚缸裏麵——會不會寂寞?”
千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娘娘,您想的太多了吧,魚又怎麼知道這寂寞所為何物呢!”
瑾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娘娘——你總是這樣蠻不在乎,我和千晴兩個人,都把國宴期間的規矩重複了好多次了,您到底記住了沒有啊。晚間入席的時候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
“哎呀,記住了。就吃個飯能出什麼岔子啊?你們未免太過於小心了,還不相信你家娘娘我?”
瑾兒見童顏不耐煩了,也不再說什麼了,這些規矩是十多天前吩咐下來,由於是皇上的生日宴,後宮裏的女眷們,包括太後、皇後和四宮娘娘今晚都要出席宴會,自是不能出一點岔子的。
“對了,娘娘,你給皇上的禮物可準備好了沒?”
“禮物?哦,那件裏衣啊,喔……不是一直都在那裏嗎?唉,我看呐,還是算了吧,皇上他有那麼多衣裳,每一件做工都那麼精良,他為什麼要放棄舒適又漂亮的衣裳,而選擇這件既醜又不舒服的衣裳。”
見她們兩個沒有說話,童顏又說道:“況且,還是件貼身穿的衣裳,若是穿著不舒服……”
雖說,要是不貼身穿的話就更拿不出手了。
“娘娘,事到臨頭,您這才想起反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不送它,難道還有什麼別的禮物?”
童顏搖搖頭,無奈啊,都是這兩個丫頭,非慫恿著要她學做衣裳,雖然還看得過去吧,可是,對方畢竟是皇上——想必從小錦衣玉食慣了,怎麼會看得上她這粗製濫造的衣裳呢。
“連尺寸都沒有量過,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好了,娘娘,依奴才看呐,隻要是娘娘親手做的,皇上都會喜歡的。”千晴笑眯眯的,打著圓場。
晚間,乾清宮凝露殿。
各國賓客均已入座。
慕容軒正襟危坐在上首,右手邊距離相對較遠一些的是太後娘娘,左邊離得近一些的是皇後娘娘,依次往左右排,童顏一來就被太後以‘多日未見,甚是想念‘之名,叫到了身邊去。於是,想存心躲遠一些也是奢望了。
下麵坐的都是各國的皇子或是太子,慕容軒眸光大方一掃,右邊坐的都是各國賓客,先是羽國皇子葉雙,而後陳國太子陳瑱,而後是楚國太子楚子適,蒼國皇子蒼陽,蜀國皇子宇文昀,最後一位是李國皇子李恒。
左邊坐的都是本國大臣——右丞相、皇後之父,長孫恪;宰相;左丞相、皇叔慕容毓;禦史大夫趙遂;懷化大將軍溫承祐;大理卿宮邑……
眾人都是抬頭欣賞著中間的歌舞,隻是——慕容軒眸光一轉——蜀國皇子,宇文昀,好像是在看向別處?
慕容軒順著宇文昀的目光看過去,宇文昀竟然一直盯著童顏看個沒完?
他的眼神裏滿是寵溺之色,這宇文昀究竟想搞什麼鬼!
慕容軒收回目光,心底微微染了薄怒,他的女人豈是他人能惦記的!
不過,現在還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料他宇文昀也不敢做出什麼來。既然該來的一個都沒少,那麼該開始的也該開始了。
“既然該來的都已經來的差不多了,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吧。大家舉杯共飲——”慕容軒麵帶笑意,起身敬酒。
他不動聲色,悄然收回目光,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掩去眸中的寒意。
“我有嘉賓,德音孔昭。”慕容軒放下酒杯,慢悠悠說道:“多謝各位能來我周國參加這場宴會,朕已先幹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