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清淺的光芒搖搖欲墜,時間緩慢地流逝,許久都沒有聲音,除了秋蟲的低涕。
“初顏?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初顏?”劉夢安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獨孤曄,目光中透著濃濃的懷疑意味。
獨孤曄點點頭,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是,不管你想不相信,這是事實。”
“王爺一定是在說笑……夢安怎麼會是另一個人呢,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劉夢安不肯相信。
又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獨孤曄靜靜地看著百裏初顏光潔的容顏,在這般冗長的等待中,燈花大抵是瘦了窗外的飛蛾撲棱著翅膀,迫不及待的渴望一份久違的光芒。
“就算你說的是事實,可是,你要如何證明給我你說的是真的?”
獨孤曄淡淡的笑容在夜色中被無限的縮小,最終隻剩了一個勾唇的動作,卻也讓人難以抵抗這份美色,劉夢安看著,看著,不由得就看癡了。
“真相是不需要證明的,你現在根本不相信我,所以,我說的話你多半會懷疑。但是,我也並不想去證明給你看,等著吧,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彼時的獨孤曄說出這番話完全是無心的,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包括獨孤曄自己,他這句話卻是一語成讖,在很多很多年以後,他終究被迫與百裏初顏天各一方的時候,這句話一度成為百裏初顏唯一的慰藉。
“但願如此。”
劉夢安複雜的看了眼獨孤曄,但心態已經不同了,不再像最初的時候那樣抗拒他的接近。
“快要到婚期了……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話,趁現在——告訴我,不然,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獨孤曄痞痞的笑著,“可就沒有機會了。”
劉夢安本來是欲投之一個鄙夷的眼神的,可是,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場景——
人身魚尾的女人以及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抱在一起說著什麼,男人邪魅的笑,女人俏皮的耍賴……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可是,他們的相貌卻令劉夢安驚嚇不已。
那是她與獨孤曄嗎?顯然不會,但是,長得一模一樣又該作何解釋?
“怎麼了?”
劉夢安盯著獨孤曄看,目不轉睛,昏暗的光線打落在獨孤曄的側臉,顯得他麵部曲線分外的柔和,劉夢安眨了眨眼,有些恍惚。
“我看到一個很奇怪的女人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奇怪的女人?”
“嗯……她上半身是女人,可是,下半身是魚尾。而且,那個男人和你長得很像,不,幾乎是一模一樣。”
劉夢安還一直不停地點頭,生怕獨孤曄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那是你和我。”獨孤曄沒有半分猶豫,就將這一句話說了出來。
他沒有一絲表情的臉,讓劉夢安覺得他一定沒有說謊。
“你說什麼?”
麵對劉夢安吃驚的表情,獨孤曄無奈地揉了揉額頭,“我先回去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
劉夢安想說,你來的時候怎麼不說時間已經不早了。
獨孤曄不再提及方才的這個話題,轉而溫柔地撫摸著百裏初顏的臉頰,用溫和的語氣對她說道:“去床上躺下——”
“嗯?”劉夢安差點沒能理解燕王話裏的意思,她看著獨孤曄,站著沒有動。
獨孤曄無奈地笑了笑,然而一心糾結於該如何應對他的百裏初顏,卻是沒有察覺到他寵溺的目光,白白錯過了這一抹少有的溫柔。
獨孤曄上前一步,彎下腰,沒有給百裏初顏任何反應的時間,打橫抱起她就往床邊走過去,百裏初顏下意識地摟住獨孤曄,她的這一下意識的動作讓獨孤曄很高興,嘴角微微上揚。
“王爺——你這是做什麼?”
百裏初顏驚呼一聲,她不知道燕王這樣做的意思是什麼,但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會引人遐思吧……
獨孤曄好笑的看著百裏初顏,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依舊是我行我素。
最終實在是受不了百裏初顏這抵觸的目光,獨孤曄笑著說道:“還能做什麼?讓你自己去床上躺著你不是不願意嗎?”
百裏初顏緊張程度繼續加深,“去,去床上躺著幹嘛……”
她的聲音其實已經很小了,但距離太近了獨孤曄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壞笑看著百裏初顏,“當然是睡覺啊……”
最後,百裏初顏忍不住開始掙紮,明明就隻有十幾步的距離,可是,百裏初顏覺得獨孤曄走的也太慢了,隻覺得好像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居然還沒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