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不見,小寡婦清瘦了不少,眉宇間更多了一分難以舒展開的哀愁。
野豬見我一動不動的盯著小寡婦看,跟著我上下打量著小寡婦說,有啥好看的?
我尷尬的咳嗽了幾聲,讓他們進屋坐坐,但並沒有好奇的去打聽,皮包骨的男人怎麼會瘦成這樣?
這男人烏雲蓋頂,煞氣迷眼,此種麵相絕對活不過三天。
明知道他遇到了大麻煩,我才不會傻逼的去問怎麼回事呢?
小寡婦見我像沒看到邊上男子的異常一樣,她歎了口氣,哀怨的看了我一眼,叫上男子一起進入了休閑落院。
我泡了一壺茶過來,熱情的請他們喝著,同時引導著話頭,一直聊著一些無聊的小事。
聊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小姑媽打電話過來,問我中午吃什麼?說她給我訂餐。
我借這個電話為由,起身說:“我有點事情要去忙,你們先坐會。豬豬,你在家裏幫我好好招待他們啊!”說完,我撒丫子就往門外跑。
“徐含沙……徐……先生……”
剛拐過門口,背後傳來了小寡婦的聲音,她變換著稱呼的語氣,聽著別提多紮心。
我停下腳步,回頭大方的問:“你有什麼事盡管說,能幫上忙的,我盡量幫!”
是一個人都聽的出來是客套話,小寡婦憂傷的正要說啥,皮包骨的男人說:“小琴,你說徐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先生看到我的情況,應該明了我們是有事而來。既然先生有事要忙,我們也不用賴著不走了。”
明知道他是激將,但我受不了這陰陽怪氣的話,我嘿嘿冷笑的說:“你印堂發灰,死氣蓋頂,肯定遇到了什麼邪門的事情。雙眼無神,眼球上批著一層血絲,這是煞氣眯眼。眼睛是靈魂的窗子,靈魂受到煞氣衝擊,不出三天必死無疑!”
小寡婦聽了緊張的看著男子,皮包骨的男人聽了,像泄氣的皮球驚退了好幾步。
我玩味的看著他,一步跨過去:“我們非親非故,就算我看出你有事,我憑什麼要幫你?”
皮包骨的男人聽著,張口無言的往後又退了一大步。
“明知道是要命的麻煩,你又能付出什麼代價?讓我拚命救你?”
我往前又走了一步,皮包骨的男子往後一屁股坐到地上,失魂落魄的呆坐了一會,艱難的扶著地起身,神色黯然獨自往門外走去。
小寡婦看了看男子的背影,又看了看我,心急如焚的跺了跺腳,哀歎的看了我一眼就跟了出去。
“等等。”
小寡婦轉身沒幾步,我笑眯眯的叫住了她,她疑惑的轉過頭,我認真的說:“你求我,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豁出命不要答應出手救人了呢?”
“你……”
小寡婦被調戲的氣結,我無所謂的攤了攤手,她閉著眼睛說:“我求你了。”
“求誰?”
“徐先生,我求你了,求你幫幫他。”
小寡婦一口氣說完,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那小樣兒別提多委屈。
真別說,小爺就好這口,就是喜歡看她露出這種姿態。
走出沒多遠的男子也停下了腳步,我等小寡婦情緒恢複了一些,自顧的回到了桌邊,等他們回來後,我好奇的看著男子問:“到底出啥事了?像你這種隻有一口氣吊著的人,根本不可能下地走動,應該躺在床上等死才對,看你鞋子上的泥巴,你們應該是徒步走來的吧?”
皮包骨的男人無奈的說:“你猜對了,我這鬼樣子,見到我的人誰不怕?誰又敢載我?隻能靠腳走路了。”
我們又聊了幾句,算緩和了一下之前不好的氣氛,小寡婦和皮包骨的男人,你一句,我一句,講了起來他們遇到的事。
小寡婦的男人不是死了嗎?屍體在家停了幾天,等到出殯的那天,由幾個喪夫抬著棺材送往墳山,路土為安。
皮包骨的男子叫陳有歸,是小寡婦娘家人,幹了二十幾年抬棺材的活計,他在附近山裏還算小有名氣,稍微有點錢的人家死人了,都會出錢找他幫忙。
給小寡婦男人抬棺材的喪夫們,就是由陳有歸領頭。
去墳上的路上一直很太平,可一走到山腳就出事了,講到出事,陳有歸好像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停下話頭,一個勁的哆嗦。
我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他捧著茶杯慢慢喝著,雙手顫抖的喝完了一杯,並沒有繼續講,我再次給他倒了一杯,安靜的等待著也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