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慧靜師父讓村支書和一群村幹部帶著幾個陽氣足的壯年,讓他們分頭到村子附近陰暗潮濕的地方轉轉。
還給他們每人發了一顆念珠,讓他們放心不會有事的。
大夥拿了念珠,村支書就分了任務,兩人一組的陸續離開了。
大家都離開了,徐天一捏著念珠遲疑不肯走,女警周蘭踹了他一腳,罵了句慫貨,朝著一個方向走了出去。
徐天一糾結的遲疑了半天,追在後麵跟了上去。
我打著飽嗝,迎著太陽伸了個懶腰,給慧靜師父問了個好,看著木訥的小尼姑說:“我走了,再見!”
沒走幾步,師徒倆就跟在我後麵走了起來,我假裝不在意的走了一百多米,她們倆還跟著,無奈的停下腳步回頭說:“慧靜師父,我喝酒、吃肉、愛美人,並不想出家當和尚。”
周圍沒人,慧靜師父收起了人前那副寶相莊嚴,笑著搖了搖頭,小尼姑萌萌的說:“飛緣魔藏在你家裏。”
“我去!”
我為了掩飾自以為是的尷尬,撒丫子就往家裏跑,一進院門就見到林朵兒坐在好幾年沒開的車裏,仇恨的瞪著我說:“是你帶她們來的?”
咚咚。
木訥小尼姑二話沒說,從腰挎的布袋子裏拿出一個木魚敲了起來,咚咚咚的聲音很清脆,聽著很有節奏,很想睡覺。
林朵兒在車裏怒視著我們,慧靜師父說:“車裏被人布置了養心的小風水局,小風水局不破,普渡禪音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這風水局還需要大少爺出手幫忙解決。”
我往車裏的內飾一瞅,裏麵還真布置了一個三才養心局,坐在裏麵開車無形會受到影響,平心靜氣,而且專心。
開車專心,出車禍的概率自然就低了,自然能夠保平安。
“您是高人,您來唄!”
我看著林朵兒歎了口氣,慧靜師父說:“如果貧尼出手暴力打破風水局,她可能會被打的魂飛魄散。”
“林朵兒也是可憐人,您確定不傷她?”
我見慣了小姑父見到邪物就滅的習性,不確定的看向慧靜師父,慧靜師父雙手合十說:“眾生皆苦,同在苦海,地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不到萬不得以,貧尼怎可化那怒目金剛?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招這翻算計,何嚐不是一份脫離苦海的緣法?隻要她心存善念,壓製魔念,飛緣魔的能力也能拿來普度眾生!”
此番論調確實不錯,我想了想說:“魔也好,佛也罷,心有恨,仇未血,執念又怎能說放就放?”
“看不看的清執念是一回事?放不放的下執念,又是另外一回事?大少爺其實已經悟了,隻是一心執著,不肯放下而已。”
聽著慧緊師父的話,我再傻也知道她哪是渡化飛緣魔的,明擺著是來渡我的。我也沒多說,找了一塊磚頭,對著擋風玻璃就砸了過去。
連著砸了幾磚頭,玻璃裂開了但是沒破,林朵兒在車裏喘息的看著我,手在她自己身上遊移著說:“你就這麼狠心幫著這兩個尼姑對付人家?”
晦氣!
我暗罵一聲,到屋裏找了個錘子,點了根煙跳上車前蓋,對著破裂的地方就是一錘子,直接砸爛了玻璃,身手扯下了後視鏡上綁著的紅布。
紅布是養心風水局的關鍵,紅布一扯掉,小尼姑敲木魚的聲音就讓林朵兒捂著腦袋,咆哮著在車裏翻騰了起來。
“南無地藏王菩薩!”
也不見慧靜師父有別的什麼動作,她雙手合十,有節奏的念了句佛號,一個卐字佛印從她唇間吐出,佛印逐漸放大,印在林朵兒身上,痛苦的林朵兒就安靜了下來。
慢慢的,林朵兒居然抱頭痛哭了起來,癡迷的嘀咕起了她的身世。
她出生在農村,父親是個賭鬼,母親受不了她父親在她小時候就離開了,等她長大,因為她爸欠錢,她被逼入了風塵。
混跡風塵中,開始還反抗,但時間一長她就迷失了自己,跟誰睡不是睡呢?還有錢賺?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也從那開始,迷失了自己的她等靜下來的時候,就會怨出生,怨社會,恨睡過她的所有男人,也恨她自己那麼的墮落,然而她已經習慣了,每次哭過恨過怨過之後,依然迷失在風塵中無法自拔。
我看著她眼淚唰唰直流下麵的表情,時兒痛苦、時兒憤怒、時哀怨……不禁感歎:“出身在苦海,無法改變,心有怨累的還是自己,苦海無邊,本心為舟,可達彼岸。”
“阿彌陀佛!”
慧靜師父含笑的對我喊了聲佛號,林朵兒在車裏停下了哭泣,擦了把眼淚說:“大師,我知道自己要什麼了,願意跟隨大師學法,消這一身罪孽,長伴青燈古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