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天色大黑,我被肚子餓醒了,翻身從石頭上坐起來,暗罵著牛壯就朝村裏亮著燈的一戶人家走了過去。
無良山雖然不大,但也住了百多戶人家,沿著村道走過去,路過的人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我不禁感覺奇怪了起來。
根據天上的星辰可以判斷,時間差不多晚上八九點,家家戶戶屋頂裝著衛星天線,難道就沒一戶人家看電視的?
就算村裏懷疑出了僵屍,但這年頭的人,可不是都相信有僵屍存在的。
我停下腳步,走到旁邊一戶人家的窗子邊,用竹葉變成匕首,撬開了窗戶,借著月色看進去,一對夫妻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像死了一樣,但是微微起伏的肚子告訴我,他們並沒有死。
挨個撬開好幾戶人家的窗戶,見到的不管是小孩還是老頭,都是這個情況。
發現這一奇怪現象,我一溜煙的跑到那戶亮燈的人家門口,堂屋擺著一張飯桌,牛壯被圍在桌子中間灌著酒,一雙醉眼一直瞥著坐在下席的一位少女,心思完全不在酒上的,迎合著邊上幾個漢子的敬酒。
“咳咳!”
我在門口站了好幾秒,屋裏的人見到我就當沒看見,我幹咳的提醒了牛壯一聲,牛壯這才發現我,他醉醺醺的喊:“大師兄你來了,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村長黃大爺,這位是黃小姐,這位是……”
牛壯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少女樣貌的黃小姐追上去,扶住了牛壯的胳膊,“牛哥,你慢點。”
“慢什麼?我又沒醉,來,大師兄,咱們一起喝。”
牛壯醉的站都站不穩了,黃大爺迎著出來說:“原來小哥是牛小哥的師兄,失禮之處還請見諒,如果不嫌棄的話,一起來喝杯薄酒。”
一村子人都出了狀況,這一家子卻活蹦亂跳的,我沒了修羅法眼,也不確定是因為牛壯在這裏,所以這一家子沒出事?還是他們一家子本來就有問題。
“那就打擾了。”
客氣的走到桌邊,我坐到一個青年讓出來的位置上,拿起新換上的筷子,夾起盤子裏的竹筍,在鼻子前麵聞了聞,並沒察覺到什麼異常,但我卻故意把臉偏到一邊打了個噴嚏,把菜掉到了地上。“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來喝酒。”
黃大爺給大夥倒了一杯酒,先向牛壯示意了一下,轉而舉著杯子說:“來,丫頭,我們和牛小哥一起敬大師兄一杯。”
“大師兄,小女子敬你。”
黃小姐舉杯一說話,我就確定這一家人不對勁了,這年頭還要哪家姑娘自稱小女子的?並且她還是上過大學回來的?
牛壯聽黃大爺一家人都跟著他喊大師兄,酒性更高昂了,拍著肚子說:“來,幹杯!”
“哎喲!”
正好這時候,我肚子餓的咕嚕響了起來,我放下酒杯,捂著肚子說:“可能在村頭的石塊上睡覺受涼了,大家慢點吃,我去去洗手間就來。”
問黃大媽拿了紙,我假意在屋裏找了一圈,裝著沒找到廁所的樣子,讓一個小青年帶路,小青年就領著我到了屋後。
小青年打著手電筒,帶著我走過屋後的菜地,來到了茅房前,我從屋後打量了一下房子的格局,與旁邊並沒什麼兩樣,一頭鑽進茅房,裏麵還算幹淨,我故意嘀咕了聲:“這廁所多久沒人用了?怎麼全是蜘蛛網?”
“難道婆婆的法術失靈了?”
小年輕在外麵本能的疑惑了一聲,我聽了飛快的衝出去,掐著他的喉嚨冷厲的問:“你是什麼東西?”
小年輕伸爪子就要抓我的手腕,我稍稍用力,就掐斷了他的脖子,人一死他就變成了一隻黃鼠狼。
“黃仙?西南地區怎麼會有黃仙?”
見到黃鼠狼我不禁皺起了眉頭,狐狸、黃鼠狼、刺蝟、蛇、老鼠在北方被稱為五家仙,即胡、黃、白、柳、灰五仙家,五仙家從來不過界,因為一旦過界到了南方,那就不是家仙了,會被當成妖精抓的。
我擰著死黃鼠狼,回到堂屋,一手把黃鼠狼的屍體丟在地上,晦氣的抱怨:“上個廁所也不安逸,撞到了一隻偷雞的黃鼠狼。壯壯,我還沒吃過黃鼠狼呢?你吃過沒?”
牛壯搖了搖頭,我盯著飯桌說:“桌上也沒啥菜了,黃大媽,您會拿黃鼠狼做菜嗎?要不加個菜!”
一桌子人壓著眼底的怒火,強行幹笑著,我見黃大媽沒吭聲,撿起黃鼠狼,用柳葉變成一把菜刀,招呼牛壯一聲,走向門外說:“咱們兄弟給黃小姐一家子弄盤美味嚐嚐。”
牛壯來了興致,不要臉的對黃小姐吹起了他的廚藝,說他做出來的東西,別提有多好吃了,等黃鼠狼做好,大家嚐過了味道,就知道火車不是推的,牛逼不是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