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娟道:“我從小在海邊長大,熟悉水性,救個人不成問題。”
我腦子裏立即想起了新聞裏所說的,這幾天已經有兩起溺水事故,這絕非偶然,傻子都能看出端倪。
“不行,你不能下去。”我抓緊她的手臂,一點也沒鬆開。
也許是抓的太狠,她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還是驚訝,“你幹嘛呀,咱們不能見死不救。”
那張人臉似乎是看到岸上的人,他的手在水裏不停的朝我們伸著,仿佛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雯娟有些著急,沒想到她一個人打拚一個公司,在旁人眼中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但心底卻如此的善良。
我一咬牙,“算了,我親自下去瞅瞅吧,這種事也輪不到你一個女人出場。”
說完鬆開手,把外套一脫,本來想脫褲子,又有些不好意思,隻得作罷。
我沒有像跳水運動員那樣灑脫的一跳,而是順著欄杆一點點劃到水裏。
雯娟在岸上緊張的囑咐,“小心點,不行就說一聲,我立即下去救你們。”
我點點頭,心裏有些不服,這姐姐不過是從海邊長大,就有如此大的優越感,也太看不起人了,我也是能在遊泳池遊上幾個來回的人,區區一汪湖水還是可以應付的。
我集中注意力,緩緩朝那張貼著水麵的人臉遊去,距離他不足兩米的時候,改變方向,側著繞道他的後方。
水裏救人最忌諱就是正麵營救,一旦被溺水者纏住就有麻煩,弄不好連自己都得折進去,所有有些人故意等溺水者昏過去才去拉人,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他果然是沒了力氣,嘴巴貼著水麵,有一口沒一口的喘著氣,身體也基本上沒了動靜,時機差不多了,我悄悄接近他的後背,手臂一圈,用力抱住他的脖子。
一切都很順利,隻是在皮膚剛剛接觸的一瞬間,我感覺到了冰冷刺骨的寒氣,就像是摸到一個冰塊。
在我的幫助下,他的頭露出的水麵,頭發缺少了水的浮力,全部糊在臉上,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這人怎麼跟個冰棍似得!”我嘟囔著,準備遊回岸邊。
就在這時,他的脖子開始朝我的方向扭來,扭到最大限度的時候,還是沒停,一直變成了麵朝後。
我楞一下,立即明白過來,事情不對勁,便立即鬆開手臂,準備舉起左手。
可就在這時,我的身體仿佛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可水裏什麼都沒,仿佛是無形的水流幻化成的繩子,困住了我的雙腿。
“呲呲呲……”一種怪異的聲音從那人的頭發下麵傳來,像是蛇吐芯子,又像是哪漏氣了,吹著水流的聲音。
突然,他的頭發直愣愣的分開,一張蒼白的臉距離我不過十公分,臉皮仿佛被水泡了一個月,雖然沒有浮腫,但皮膚皺巴巴的,沒有一絲血色,而且還是看不出是男是女。
一雙黑色的眼珠子狠狠的盯著我,他沒有張嘴,但我聽到了一個聲音,“謝謝你來救我,既然來了,跟我走吧!”
“去你媽的。”我掙紮了一下,腦袋向後揚,準備用頭給他的柔軟無骨的鼻梁重重一擊。
可沒等我腦袋輪回來,身體一沉,咕嚕嚕嚕,嘴巴灌了好幾口水,黑夜的湖水沒有一絲的光亮,身體逐漸被拉入絕望的黑暗之中,無論我如何掙紮,都無法逃脫那看不見的牢籠。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憋著一口氣,不在反抗,現在要做的就是保存僅有的體力,湊到機會,給他重重一擊,這樣還有機會逃出來。
拽著我下沉的這個東西,像是個人,身體如猴子般瘦小,渾身的皮膚發白,皺巴巴的。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水猴子?
在他的胸口,有半個手掌那麼大的細縫,很像是傷口,而且傷口外掛了一層薄冰。
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厲害的老虎,在水裏遇到鱷魚也得逃之夭夭了,渾身的力氣根本無從施展,時間長了鬥不過水中鱷魚,反過來也是一樣,鱷魚上岸,也會被老虎虐的不要不要的。
這湖水很深,但我們下降的速度非常快,幾秒鍾時間就已經接近湖底,雖然黑乎乎的,但能感覺到被攪亂的泥沙明顯增多。
而我們的方向也變了,開始貼著湖底朝某處遊動,我不知道是哪個方向,但絕對岸邊越來越遠。
緊接著,我看到的難以置信的一幕,湖底居然有微弱的亮光,透過那一抹幽光,可以看到淤泥之中,露出半個類似二戰時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