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 不祥的指環(1 / 2)

評心而論,李伯仲與這位吳世子在相貌上分不出伯仲,隻是氣勢相差很多,一個銅鐵做得骨,一個書卷做得魂,說不出是文武的差別,還是其他什麼,總之……他們根本不是一類人。

嶽梓童夫婦之所以會路過芽城,據說是因為去京城探視生病的嶽峙嶽王爺,隨後夫妻倆轉入漢西,見了嶽梓童的姐姐和姐夫,也即漢西世子夫婦,之後又途徑了西平,在西平待了數日之後,才啟程回東周,從西平到的芽城這一路與李伯仲同行。

東周與漢北的芽城之爭剛剛結束,可在這兩個男人臉上絲毫看不出多少義憤填膺,當然,也不全然是樂意融融的,但聽酒桌上的言談就知道,東周跟漢北之爭——沒完,還久著呢。

這一晚,李伯仲喝了很多,不知道是酒逢知己,還是意氣之爭。男人有時也挺可笑的,為了一些古怪的意氣,常會把自虐當氣概。

還是嶽梓童更適合做賢妻良母,早在喝酒之前便吩咐了下人多煮些解酒的湯水,當作下飯的湯食,反正這些男人隻管喝酒,根本也不在乎碗裏吃得到底是什麼東西。

男人們繼續著他們的陽奉陰違,話中有話,相比之下,兩個女人則成了擺設。然而這擺設也並沒那麼好當,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是受酒桌上話題影響的,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是最得體的,隻要往白卿對麵看就知道了。嶽梓童一句話都沒說過,單是靠眼神、笑容,以及細微的動作就能糾正丈夫一些不得體的話語。

看她,成了白卿這一晚唯一的樂趣。

酒過三巡之後,解酒的濃湯端了上來,嶽梓童給丈夫的碗裏盛了一勺,隨即看了看白卿,因為李伯仲也喝得很多。

但白卿並沒有動手。

到是一旁的侍女見李伯仲的湯碗是空的,順手盛了一勺,反到被白卿不動聲色的挪到了一邊,這湯他不能喝!

嶽梓童見她如此,不免淺笑,興許是覺得她小家子氣,別的女人準備的湯水,她偏不願意讓自己男人喝。

這就是普通女人跟大家閨秀之間的區別吧,她們不懂得在廳堂上該收斂女兒家的小私心。

一頓飯後,也許嶽梓童該偷笑的,因為很明顯,白卿的木然舉止證明了李伯仲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

月圓中天,兩對夫婦才各自回了房間,男人都喝得酩酊狀,不過實際情況是——兩人都不過是半醺而已,看來這些男人還是有些小聰明的,知道喝酒要留量。

李伯仲半倚在被褥上,望著正關門的白卿,雙眸中帶著些笑意,也許是因為她剛才酒桌上那個小動作吧,他把那解讀為醋意。

白卿卻隻是看著他的眼睛淡笑一下,隨即轉身進了耳房,從耳房出來時,手上多了一條幹淨的綢布,來到床前,淡聲問道:“你自己來,還是讓雷拓他們來?”

李伯仲眉頭微蹙,看著她手上的綢布半天才問道:“能看得出來?”

“不仔細看不出來,不過如果你繼續讓它流下去的話,也許明天那位吳世子就能看出來。”手指輕挑開他的外衫一角,左腹的淺灰色內衫上血漬氤氳。

整個晚上,盡管他麵色正常,談笑風生,更是把酒當水飲,可畢竟身上有傷,再怎麼硬撐,還是會有細微的差別,傷勢加上飲酒,如果再加上嶽梓童那碗通血的湯水,就算不當場昏倒,估計也不會好看到哪兒去。

李伯仲呼出一口氣,頭仰在被褥上,“怕不怕見血?不怕就你來吧。”這傷是在西平時遭刺的,嶽峙那老東西死而不僵,想做最後一搏,這次是下了血本,非要治他於死地不可,他畢竟是嶽鏘的左膀右臂,他死了,嶽鏘在東南一代就少了助力,因為漢北軍是他李伯仲撐起來的,李伯仲一死,李家的其他子孫沒這麼大膽子敢跟實力雄厚的東周為敵,換句話說,嶽東一代的局勢,是他李伯仲的精銳在拚死撐著,是他隻身一人在打頭陣。

嶽梓童夫婦從京城到漢西,再從漢西到漢北,這一圈繞來做什麼?不過就是嶽峙與東周打算聯合漢西合圍漢北,一旦漢北手腳被綁,京城裏的勢力當然也會跟著天旋地轉。

所以此刻他不但不能死,連受傷都不行,士氣是需要領袖來帶動的,漢北軍的士氣正盛,他可不想被這點小傷影響到,所以他來了這裏,而且還是跟他的對手一路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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