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雷聲下,路西終於認可了鳳舞的修行成果:“不錯,隻要全力以赴,應該能解開五行刑鎖。”
他被囚係於這偏僻無名的山間,已有二十餘年。
這二十年來,日日夜夜,每時每刻,他無時不想要為被屠戮殆盡的族人報仇雪恨。但,被貫注了靈力的五行鎖牢牢鎖住的他,非但不能動彈半分,還要時常受到酷刑折磨。
如果換個意誌軟弱的人,在如此殘酷的處境下多半早被消磨了意誌,根本不敢再想報仇的事,甚至也不敢再想逃跑的事,因為它們看上去都那麼遙遠。然而,他絕不是那種人!他堅信總有一天,自己會掙脫這該死的囚牢,將族人的骨骸一一安葬,再手刃仇人!
為了這個看似虛緲的願望,他一直沒有放棄過修煉。雖然千辛萬苦煉化出的靈力總被會五行鏈無情吸收,再轉化為刑罰之力施加在他身上,但總歸會有那麼一點點留下來。縱然一時看來不多,日積月累,卻也不可小窺,或許有朝一日,他真能積蓄下足夠破除邪術的力量。
這一天,本是有點不尋常,也最尋常的一天。
說不尋常,是因為山中罕見地來了人。說尋常,是因為來人就如從前喪命在此的行人一般,最終被血霧禁製吞噬了性命,又轉化為力量將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他本以為事情就此了結,下一批活人又得等上許久才會來。不想,第三天時,便聽到頭頂樹林頻頻傳來異響。
起初他以為是魔獸廝打,也不在意。但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雷聲炸開不久,又是一陣強勁狂風,將淵內迷霧吹得一幹二淨。
連現異像,他不禁仰頭去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一抬頭,卻見一名稚齡少女禦風而降,罡風拂起她的長發,露出的雪白麵孔上,眼神淡然而堅定。
而後,他聽到她說:“我要放你出來。”
鳳舞先以法術驅去淵內迷霧,又操縱風元素穩穩落到淵底。走到那頭靜伏於地的獨角獸麵前,她注視著對方顏色奇異的雙瞳,說道:“我要放你出來。”
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她隻當這頭獨角獸看上去雖然神駿,修為卻不太高,靈智未開,所以聽不懂人話。她也不在意,當下交待完後,再次使用青雲縱升至岩壁,對準以妖異不詳的黯紅石拚就的符文,揚手召來火元素:“熾焰焚滅!”
符文像是知道末日到來一般,立即泛出光芒想要抵抗,旁側的藤蔓也張牙舞爪地飛卷過來逞威助陣。鳳舞召來的熾烈火焰迎頭而上,霎時便點燃了整片岩壁,將符文與藤蔓整個吞入熊熊烈火之中。
一片鮮紅火海中,那妖異的紅光瘋狂閃爍數次,便漸漸黯淡下去。燒了約摸十多分鍾後,見符文不再放光,鳳舞微一揚手,漫天火焰霎時退散幹淨。
這時再看岩壁,已是被燒得發白。原本呈黯紅色的奇石,更是褪成了慘淡的灰色。片刻之後,化為粉塵簌簌掉落。藤蔓本為草木,更是耐不住火係法術的攻擊,早已經枯如焦炭,寸斷成灰。
“血霧禁製已除,五行刑鎖算是破去了一半,接下來,就去會會那幾道鏈鏈吧!”
說著,鳳舞禦風入淵,卻見方才還半伏的獨角獸已然站起,眼中滿是訝然:“你竟憑一己之力破去了血霧禁製?”
原來他聽得懂人話啊。
鳳舞有些意外:“不錯。”
“你這麼做,是為了救我出去?”
“當然。”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我……”獨角獸大大的金棕雙眸中既有激動,也有不解:“為何要幫我?你知道我是因何被囚禁於此?難道不怕我是大奸大惡之徒?”
鳳舞揮揮手,不在意道:“你是什麼人我無所謂,我救你,隻是因為見你身處困境卻還有那種眼神,所以忍不住幫一把手罷了。”
那種眼神?哪種眼神?獨角獸剛想問個清楚,卻聽鳳舞道:“其他事以後再說。我先問你,你對這幾條蠢鏈子熟悉麼?知不知道它們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