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有個膽大比較大的年輕人大聲問道:“律元老,難道他為了掩蓋事實損毀了文件?”
“不,文件還裝在檔案袋裏,他還沒來得及打開。”
“嘿,那可就奇怪了,偷看政府機密文件的罪行雖重,但既然是未遂,按法律當從輕處理。我看令公子也不過十幾歲,考慮到他的年紀,處罰結果會更輕些。怎麼他會被扣上通緝犯的罪名,還開出那麼大的賞格呢?”
青年有條有理的分析,引得其他人也開始疑惑,開始竊竊私語。
見情勢似乎不妙,袁井沉不住氣,大聲道:“當時是我發現他在偷看文件!當他行跡敗露後,竟試圖偷襲我。若不是警衛及時趕到,也許後果不堪設想!”
話音未落,律宮商立即反駁道:“你胡說!是警衛先發現的我,結果你裝作為我開脫,打發走他們後,立即翻臉對我動手!我若不逃,豈不是傻到家了!”
他的直言不諱引來一陣哄笑。袁井鐵青著臉還要再說什麼,剛剛在台下發問的青年搶先開口:“雙方各執一詞,我們該信誰的好?俗話說長者為尊,我想袁元老一定不會說謊。倒是律小少爺嘴上沒毛,說的話恐怕有些水分。”
這話將律宮商氣得不輕,袁井卻是轉怒為喜,含笑撫須不已。
隻聽青年又說道:“不過呢,袁元老的話我還有些想不通。世人皆知,元老會雖不刻意要求武力,但加入元老會之人,幾乎全是身手不俗。我記得早在五年前,袁元老便達到中階六級的水平了。就算這五年來毫無寸進,身手也不是區區一個小少爺能比的。所以我想不通,當一個無論身份還是身手,都明顯低於袁元老的人,被袁元老當場捉包後,居然還有膽子反抗?”
袁井的喜色重又化為怒氣,板著臉斥道:“小賊狗膽包天,自然做什麼事都不稀奇!”
“哦原來是這樣。”青年鄭重地點了點頭,“原來律少爺膽子很大,大到做了通緝犯,東躲西藏了好久都不敢露麵,真是讓人佩服。不過,我還有一點想不明白”
“律元老說,那天晚上和你談話商議之後,你們一起離開。但為何袁元老又獨自回到律元老的辦公室?按理說,就算你想再找律元老,也該清楚他不在辦公室呀。”
“可笑,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質疑我的行蹤?”袁井怒道。
“袁元老言重了。”雖被斥責,青年眼中卻掠過一抹喜色:主人說他越是跳腳,大家就會越認為他可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斂起心思,青年毫不退讓地說道:“事情關涉到我們所愛戴的第二元老的聲譽,更關係到他愛子的前程,我認為有必要將所有疑問都問個一清二楚。如果閣下認為我隻是區區平民,沒有資格發問的話,請閣下另外指定出身高貴,立場公正的貴族大人,當眾徹查此事!”
青年這番正氣凜然的話語立即引得在場絕大部分人都生出認同感與不忿。
在薩蘭卡這樣的國度,雖說貴族與平民之間並沒有絕對不可以跨越的鴻溝,隻要實力夠強,聲名地位,財富美人都唾手可得。但畢竟有修行資質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是平平凡凡的小市民。
加上袁井公然表露出平民無權過問政事的蠻橫態度,與朝華帝國向來的開明風氣背道而馳,自然惹人心生怨恨。甚至已經開始有人在叫囂,呼籲大家都退出廣場,讓袁井這個“高貴人”自己稱孤道寡去。
眼見民怨沸騰,袁井雖大為不甘,也隻有鐵青著臉讓步:“你還想說什麼,盡管說!”
“多謝閣下成全。”青年微微一笑,道:“不過還請閣下先回答我剛才的疑問。”
“其實事情很簡單,我隻是想取回落在律元老辦公室的一件東西而已,所以才回去。至於剛才的失態,是因為如此簡單的舉動竟令人誤會,一時情急而已。”袁井也是在政壇打滾多年的老狐狸,片刻之間,便想出了簡單卻無懈可擊的借口,並且連打帶消,捎帶為剛才的失態作了辯解。
“原來如此。那麼,當閣下打開門後,就發現了律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