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蛋策馬趕上來,撅著嘴叫了一聲,“師傅,他是誰?”他抬起下巴,斜眼瞅著璜王子。
好兒轉臉看他,笑了,“他是我大哥。”
“你大哥?”傻蛋皺眉想了一會兒,“師傅的大哥,我應該叫什麼?”
“當然也是叫師傅嘍!”一邊的璜王子故意逗他,哈哈大笑起來。
文侯府雙門大開,鼓樂齊鳴,璜王子和好兒一行被迎接入府。
走進正門大殿,好兒眼前一亮。
殿中雕梁畫棟,皆飾以規則的雲雷紋,意態多姿,斑斕絢麗。腳下都是方方正正的青石,拚貼無縫,中間部分已經光潔如鏡。左右兩側各一個巨大的檀香爐,燃著一支拇指粗的大香,煙氣繚繞,馨香撲鼻。
好兒偷眼一瞧,中間一人頭戴七旒冕冠,身穿黃赤色黼黻章紋冕服,寶相威嚴,攝人心魄。想必此人便是她的母王媯文侯了。
璜王子剛行禮完畢,上麵就傳來了文侯的聲音,“璜兒,可把我的好兒帶來了?”
殿內空闊,文侯的聲音裹夾著回聲,像從天上飄下來,聽起來亦幻亦真。
“是。這個就是好兒。”璜王子指著好兒。
“快讓我看看。”文侯的聲音迫不及待。此時她已經立起身形,由台階上疾步而下,身上的冕服發出唏唏娑娑的聲音。
她喚了一聲,“我的好兒,”已是滿眼含淚。她把好兒拉至近前,細細端詳。她的目光輕輕滑過好兒的麵頰,眉毛,眼睛,喃喃低語,“是我的好兒,這眉毛,這眼睛鼻子,還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媯文侯唏噓半晌,又絮絮繼續說,“十二年前,你才三歲,一個道人忽然入府拜訪,非要給小公主占卜,我便把你帶至他的麵前。沒有想到,這個道人離開不久,你也不見了。我才明白你是被他帶走了。我派人四處找尋,卻是沒有一點蹤跡。我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她說完,眼淚早已溢出眼眶,趕忙拿出帕子拭去淚珠。
好兒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而下,麵前這個高貴端麗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生身之母嗎?兩個多月的跋涉辛苦就是為了見到這個人嗎?她哽咽著喚了一聲母王,雙膝齊齊跪了下去。
媯文侯把她拉起來,摟進懷裏,兩人相擁而泣。
忽然一聲脆生生的責問飄過來,“母王,難道這樣就把她認下了嗎?”
好兒抬起頭來,這才發現說話者正是璧公主。她站在台階一側,目光如冰,冷冷斜著她。她身旁還站著幾個人。
媯文侯看向璧公主,有點疑惑,“壁兒,你這是何意?”
璧公主向前一步,深深一禮,侃侃而言,“母王,小妹十二年前忽然丟失,音信全無,此刻這個小丫頭突然來到我們娜依族,妄言自己是小妹,不免使人生疑。依我之見,母王不可冒然相認,應該先查清她的來曆。”
璜王子有點生氣了,轉向璧公主,“璧兒,你幾次阻止母王與好兒相認,到底意欲何為?她可是你的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