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兒心中一悸,沒有說話,忽然俯下身子,采摘起路邊的野花。羽坤瞥一眼好兒,亦俯下身,隻一會兒功夫,羽坤就編了一個花環,他順手戴在了好兒的頭上。
好兒摸摸花環,臉上綻開燦爛的笑顏。她想起了以前在縹緲山的日子,練功偷閑,時常頭頂著羽坤編的花環,在林間跳來蹦去,歡聲笑語,那是多麼美好的時光。
“師兄,你編的花環還是那麼好看!”好兒呐呐。
羽坤眯眼望著好兒,笑了,“好兒,你還記得嗎?當初你總纏著我給你編花環。”
好兒莞爾,輕輕歎息一聲,“師兄,如果我當年沒有被師傅逐下山,一直在這兒,每日和師兄們專心修道,不聞世事,該有多好!”
羽坤望著她,眼底是一抹深深的關懷,低低問了一句,“好兒,殷都的大王對你好嗎?當初你被冊封為婦好王後,師兄們都為你高興。”
好兒慢慢向前走去,有點答非所問,輕聲道,“殷都的大王君臨天下,不僅是好兒的大王,還是宮中眾嬪妃的大王,更是天下子民的大王。”
羽坤跟在好兒身邊,忽然沉聲道,“他是天下的大王,卻不是我縹緲山的大王。你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再管那個大王的事,在縹緲山,師兄隻願你和原來一樣,每日都快快樂樂!”
他忽然拉起好兒的手,“走,我們去林中捉一隻野豬,給師兄們打牙祭!”
好兒亦笑了,“那你豈不破了師傅的規矩?”
羽坤朗聲大笑,“師傅英靈會原諒我們的。”
好兒在縹緲山住下來。
她又回到了十幾年前一般,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晨起聽百鳥爭鳴,流水潺潺,看日出東升,萬物崢嶸,落英繽紛,晚間有月色如水,如夢如幻。
和眾位師兄切磋武功,在開墾的田裏種菜,到河邊捉魚,去林間抓野雞野兔。羽坤大部分時間都陪著她,盡力逗她開心。
羽坤再也沒有問她在殷都的事情,她亦沒有再說起,隻享受這種簡單而快樂的生活,殷都的人和事漸漸遠了,遠的如同一個昨日的夢。
一日,近黃昏時候,羽坤帶好兒在溪水邊捉魚。落日的餘暉漫灑在溪邊的草地,青草的芳香撲麵而來。
羽坤做了骨鉤,好兒捉了小蟲做魚餌,很快就釣了幾條大魚。好兒燃起篝火,把大魚用厚厚的泥巴包裹起來,放入篝火中。好兒用木棍撥著篝火,火光映紅了她的臉頰。
“師兄,一會兒讓你嚐嚐我烤的魚。”好兒笑嘻嘻看了羽坤一眼。
羽坤坐在一邊的草地上,含笑看著她,輕聲道,“好兒,你氣色好多了,師兄要你永遠都這樣快樂!隻要你快樂,師兄才會安心!”
好兒微微一笑,點點頭。
羽坤好像陷入了回憶,聲音低下去,“你剛來縹緲山時,才三歲,是一個精靈古怪的小丫頭。師傅把你交給我,命我好好照顧你,不能有一點差池。那時,我亦不過十五歲。從那以後,你就跟著我,與我形影不離,直到有一天師傅突然把你逐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