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點點滴滴暖我心(2 / 3)

“夜裏?沒有人看到我將默默關在這裏呀?”我很吃驚地問,仔細想了想,就是沒人看到狗在這裏的,而且附近的人都知道這房子是閑置的,幾乎沒人會過來。

“那你帶默默走的時候呢?沒人看到嗎?”

我努力想了想,搖頭。“當時光想著你別出來看到,拿了鴨腿逗著默默就領跑了。”我愧疚地說。

“說不定是有人早盯上默默了。”喬俊恩忽地站起來,“肯定是的,走!”

哇,我感覺喬俊恩有點福爾摩斯的樣子,我們像是在尋著蛛絲馬跡尋找做案真凶,撲朔迷離。

“很多人都知道爺爺喜歡默默,因為抓默默總比抓我容易得多,敲詐勒索的金額絕對不低。”車上,喬俊恩給我解釋,“已經有過兩次默默被人抓走了。”

“你是說,默默又落到壞人手裏了嗎?”

“我們先去找找,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那麼幸運。默默上次被偷走時,是自己逃出來的,希望它平安無事。”

一想到默默會受到折磨,都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我的心就針紮般難受。“喬俊恩,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恍恍惚惚,大腦一片空白。

“都什麼時候了?說過了,把默默找回來就好了,而且,即使沒有你,那些人也會想辦法把默默弄走的。”他眉頭擰得緊緊的,像在想著什麼。

“我們,現在去哪?”難道他有辦法對付那些人了?

“回家。”

“回家?我們不去找默默了?”

“回家,等電話,說不定他們已經發傳真到家裏了。不能讓爺爺看到,爺爺現在需要心靜,需要休息。”他有些不耐煩,很急迫。

“少爺,不好了,這是傳真,默默在他們手上!”我們的車剛開到喬俊恩的家門口,就有人衝出來。

隔著門,我看到院裏很多花都落了,但路兩邊又換上了四季常綠的小樹,青翠鮮綠。喬俊恩每天都會在院子裏散步欣賞風景嗎?晨光中,一身便裝的他更有風采,更加瀟灑……

“拿來!”喬俊恩跳下車從阿姨手裏奪過傳著,“別告訴爺爺,就說默默沒事,很快就回來了。”

“好,少爺,你要小心。洛先生來過電話,我把這件事跟他說了,他可能已經報告警察局了。”

“好,知道了。”喬俊恩答應著,開了車就往外走。

“他們說什麼?”

“讓拿一百萬去贖默默,說狗在他們手上。”

“啊,那怎麼辦?”

“我知道在哪。”他陰冷地口氣,像所有事都掌握在手中了。

現在我才發現,他並不像我想的富家子那樣,都是隻會吃喝玩樂的公子哥,什麼都不會。關鍵時刻,才知道,他是如此冷靜,如此強大,隻要跟他在一起,就什麼事都難不倒,即使是艱難險阻也一樣順利通過。

“默默一定沒事的。”我說。傳真上寫著,在北山與南山的路口處交接,一手交錢,一手交狗。

“喬俊恩,有默默的消息嗎?”喬俊恩的車載電話響了,是洛唐的聲音。

“洛唐、洛唐,我們現在去救默默。”我急急嚷起來。

“於香,你也在?!”

“唔。”我看一眼喬俊恩,他不說話,臉色鐵青,好難看,嚇得我就不敢多說了。

“啪!”他見車載電話扣上,關死。

“從現在起,不準跟任何人交流!否則,就懷疑你是共犯!”他說。

“真是氣人!”共犯?虧他說得出口,洛唐隻是關心才打來電話,而且,我也是著急才跟洛唐說話的啊。剛才還一直讓我刮目相看的喬俊恩,一眨眼又變回原來的惡魔二世祖了。我長長吐了口氣,表達我的不滿。

車開得飛快,是在郊區的北山上。中學時有一年郊遊來爬過這兒的山,不陡,但是地形難辨,很容易迷失方向,聽說每年多有人爬山迷路遇不測呢。

“你確定默默會在這兒?”我忍不住問他。這樣偏僻的地方,萬一進去出不來可怎麼辦,而且,就憑一個勒索的傳真,怎麼能證明默默被藏在這裏呢?

“從現在起,你最好當啞巴!”他命令。

不可一世的家夥!我在心裏罵上千遍萬遍也不解我心頭的恨!

“下車。”二世祖將車開到山的一半高度上,將車停在一處空地上,那裏停了好幾輛車,附近還有一些爬山鍛煉的人。

“怎麼停在這裏呢?我們要去哪?”我傻呆呆問他。

“豬。我們能開著上去嗎?下車!”他怒氣衝天。

我乖乖下來,跟著他朝山上走。

“二世祖。”話一出口,我就嚇得捂上了嘴,如果在山上得罪了他讓他不高興,可是沒有人能救我,就是我能跑,也找不到下山的路。可他冰冷的麵孔根本沒有反應,好像根本沒聽見我說的話。

“哦,我是說,山頂上肯定也有來爬山的人吧?那些人怎麼能把默默藏在那呢……”

“不是說了麼,把嘴閉上,你是聾子沒聽到嗎?!”他聲音不高,依然帶著霸氣。

有什麼了不起!本來說的就是事實,這樣一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壞人怎麼可能躲在目標容易暴露的山上呢。而且,默默是條狗,狗就會叫,它一叫,就會有人聽到啊。

“我們為什麼不走那條路,從灌木裏走?”真奇怪,放著好好的山路不走,卻非在灌木裏鑽。那些個野生的藤類植物,從樹林地麵往上,築起一道牆,使我們的行路異常艱難。

“少說話,聽聲音。”二世祖好像沒剛才那麼氣惱了,走在前麵,低著頭,不住地將眼前的藤類植物拽拉下來,扯出一條路。

走著走著,他忽然停住,有汗從他的臉頰兩邊流下來,流過那兩條深淺不一的血道。一定很疼。我想,有些愧疚,都是我,害二世祖這樣,到現在連狗狗的影子都沒找到。

“累不累?”

“啊?”我向後張望一下,沒別人,就我們倆。那這話是對我說的?原來這麼溫柔好聽的話,二世祖也會說啊。

“喂,問你累不累?你怎麼那麼傻,半天沒有反應?”他不屑地斜了我一眼,轉過臉去。

“累。”我回答,“隻要能找到默默就好。都怪我……”

“喂,”他拖著長腔,“把這些自責的話省略了吧,別再說了,默默一定會有事的。”

說完,他將兩個手指放進嘴裏,一聲響遍全山的哨聲悠揚遠走。他傾耳聽聽,又再打一聲。

他是在叫默默!平常默默一聽到這哨聲,就會馬上跑過去!

默默會出來嗎?它會給我們個意外驚喜,從樹林中竄出來,吐著大舌頭撲向二世祖嗎?此刻,我多麼希望這一幕能出現哪。

可是,沒有。連一絲回應的聲音都沒有。擔憂布滿二世祖的臉。

“會不會默默沒在這……”我試探著問。

二世祖這次沒再說話,或許,他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他這麼獨斷專行,怎麼可能永遠都是對的。偷狗勒索的人也不是傻瓜,城市那麼多角落和廢棄住房,用得著將狗帶到山上來嗎?就是帶來,又不止這一座兩座山,又怎麼能一口咬定就是北山呢?白白跟著爬了這麼長時間冤枉路,累死我了!我一泄氣,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咦,怎麼這地會動?我一坐下,就感覺屁股底下一拱一拱的。是二世祖在晃藤條,又正好被我坐住了。我一抬頭,二世祖正看著我,愛憐的眼神。

沒有啊,他什麼都沒動啊。那是什麼?我將屁股移了一點點位置,低下頭看。

“啊——啊!”我驚聲尖叫,叫聲劃破了整個山林。“撲哧撲哧”,一些鳥從我們頭頂的樹上驚叫著飛到了別處。

蛇,蛇。我已經叫不出這個字了,渾身顫栗著,直撲進二世祖的懷裏,暈倒一般沒有一絲力氣,幸虧被二世祖抱住了。

“不怕,不怕,它已經走了。不怕,啊。”二世祖撫著我的背,安慰著我。

剛才的怕其實不叫怕,是叫驚。現在,我撲進二世祖的懷裏後,那是後怕,是真怕。“哇——5555555555555555555”

我放開嗓子嚎哭起來。二世祖手忙腳亂,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

“別哭了,我們回去,現在就回去。”

“55555555默默,55555555默默。”我還哭。

“好了,不哭了。”他緊緊抱著我,“我們回去,我把你送回去。”

我終於漸漸平息下來。我聞到了二世祖身上好聞的汗的味道,他結實的臂膀和胸膛,讓我有一種安全感,不再害怕。他像誰?我在感覺中搜索著感受著。阿波羅,對,就是太陽神阿波羅。我的保護神!

“走,下山。”二世祖見我從號啕大哭變成了抽噎,又說。

“我們去找默默。”我說。

“回去吧,我也不敢確定默默就在這兒,說不定……弄錯了。”二世祖也有不相信自己的時候。不對,他那麼堅信,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一定在這。我們去找。”我拽著他就往前走。

又在艱難中走了一段後,我才發現,這不是通向山頂的路。好像,是拐了個彎又拐了個彎……這是在哪兒?唉,對我這個路盲加路癡來說,想判斷出我們是從哪條路來的又在往那個方向去,中間走了幾曲幾彎,那真比讓我吃下滿桌山珍海味還要艱難。

嘿,別忘了,山珍海味可以慢慢吃,一頓吃不了有下頓,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吃。可路呢?一次沒記住就沒記住吧,這樣的山路,有二世祖在,我是丟不了的。

“噓——噓——”二世祖連著又打了兩個哨響,靜靜聽。

“汪——汪——汪——汪——”

“默默,默默。”我激動地同二世祖說,“真的是默默,默默真在這,它還好好的。”

“默默在,默默在等著我們去救它。”二世祖也激動地說。一把就將我攬在了懷裏。

我聽到他的聲音有些異樣,好像在哭。我終於知道默默在他心中的地位了。默默丟了,爺爺就病了,因為爺爺把默默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一樣疼愛。二世祖卻是把它當作了對父母的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