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掬了下自己的胡子,做沉思狀。那雙狡猾的眼睛瞥了瞥旁邊站著幾個大臣,見他們也是多有些疲憊的樣子,這才幽幽的說到:“既然瑾兒這樣說,那就明天繼續吧!”
窩在木櫃中的容繡聽他這樣說,這顆心才放鬆了下去。不過心裏對這個附庸風雅的皇帝卻是鄙視了一遍。
皇帝這邊撩袍起身,一直侯在一邊的大臣們,也是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看向蘇瑾皓的眼睛似乎也多了些星星眼。
這人一老啊,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皇上是坐在龍攆而來的,想想那上麵比他們坐馬車的不知道好多少啊。
所以皇上可以折騰啊,他們不能多折騰啊。
本來他們這些老臣,都累了一天,晚上放鬆的放鬆,睡覺的睡覺。可是誰能想到那個禍害人的皇上會一一把他們叫到自己的身邊伺候著他老人家啊。
他們這一路走來,到最後實在沒有地方去了。這才往蘇惜洛的行院這邊來。不料在路上正好碰到了蘇瑾皓,於是他也隻能跟在他們這“大部隊”後麵啦。
這一天過下來,他們累啊,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
他們苦啊,晚上還要被拉著一起逛園子,揣摩著皇上的心情。
現在一聽可以散了,各個心裏都是偷著感激啊。
這老皇帝又何嚐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心思,但是他晚上的興致又非常的高。所以……能拖就拖唄。他走到門口,雙手負立,揚起頭又開始欣賞夜空中懸掛著的月亮,一副詩人的感覺。
這皇帝堵著房門不走,這後麵站的這幫臣子隻能幹瞪眼了。其中以蘇惜洛最為焦急,想想容繡在木櫃裏憋了快一個時辰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隻是這邊這個詩興大發,半垂著眼,眼看便要做出什麼“千古佳句”來,櫃子裏的容繡可是早已等不了了。確切的說,她膀胱裏的水分亟待解決掉。
她咬著牙齒,一直告誡著自己要憋,要做忍者神龜。可是啊,老天也要讓那個煩人的皇上快點走啊。她可不保證等下不會尿出來。
“咚……”她揮著小拳頭,本來是想空打那皇上的,可是一不小卻碰到了木櫃。這一下,這聲悶響便傳到眾人的耳朵裏。
“洛兒,你這房間裏有老鼠嗎?”皇帝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說到。
“……是……估計是這年代有些久遠,所以才……”蘇惜洛晚上答話都是說一半,然後後麵讓人自己去猜。
皇帝幽幽的瞥了他一眼,這才掬了掬自己的胡須。容易站在旁邊,瞅了眼蘇惜洛臉上的神情,那雙黑色的眸子閃了下,便不再說話。
“那我們還是回去吧。”皇帝撩袍,終於說出了眾人心中想說的話。
“恭送父皇!”蘇惜洛站在一邊,垂手而立。態度十分恭敬。
蘇瑾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跟在他們身後離開了。
待他們的身影走遠了,蘇惜洛連忙關門,這才趕緊的跑到木櫃那裏。打開櫃子門,把裏麵早已憋的不行的容繡放了出來。
“表哥……我去茅廁……”
得了自由的容繡用力的呼了口氣,這才連忙的衝出房間,往茅廁的方向奔了過去。
蘇惜洛站在原地,看著她狂奔的方向,微微的搖了搖頭。就在她剛從茅廁的裏出來一段路的時候,遠遠的又看到皇帝老人家帶著他那幫大臣又往行院的方向走來。
容繡心裏哀嚎了一聲,打量了下四周,想找下有利的躲藏環境。無奈,還真沒讓她找到。既然這樣,那就隻能……她再次以飛一般的感覺奔向蘇惜落地房間。
“表哥……皇上他們又來了!”容繡抓著他的袖子,丟下這句話,便往那木櫃的方向奔去,看她這樣,好像是“鬼子進村”似的。蘇惜洛臉色一沉,連忙奔了過來,幫她開那個櫃門。
“……洛兒……你睡了沒?”欠扁的皇帝的聲音已經在門外響起。容繡一聽,心裏更急,急忙要往那木櫃裏去。
“洛兒……快點起來……”屋外的敲門聲更加的頻繁了。
隻是倒黴的她,一急,腦袋倒是直接撞上了那木櫃,疼的她大叫了起來。蘇惜洛此刻正緊盯著那扇門,見她被木櫃一撞,便上前要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