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繡驀地抬頭望下他撐起的那一片天空,心中暖暖的,兒時她養母給她送傘的情景又浮現在她的腦中。她抿嘴,對著蘇惜洛很是感激的笑著:“表哥,謝謝你!”
蘇惜洛笑笑,這半個月來一直沒有舒開的眉角也因為她的笑,泛起了柔柔的漣漪,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
容繡一怔,隨即趕緊的轉移開自己的視線。
NND,她不否認她這個表哥笑起來,真是魅力十足啊。以前聽說過一笑傾城的故事,不過那主角畢竟是女人嘛。聽著也就過去,沒啥感覺,腦中浮現無非就是那個美妞又在溝—引人哪個男人了。所以在容繡的腦中“一笑傾城”這個詞一直是屬於“奸情”的那一類的。
不過剛才蘇惜洛這麼一笑,嘿嘿,她心裏倒是很想直接撲了上去狠狠的被他“奸情”一般。咳咳,不過現在還是先把她的肚子喂飽了,吃飽了才好做事啊。
晶瑩的雪花從天空中簌簌的落了下來,把原本漆黑的夜裏,反射的瓦亮了些。容繡窩在蘇惜洛的那件長袍下,看著這天空中徐徐落下的雪花,心裏卻是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融化了。
“你會打雪仗嗎?”容繡別過臉,認真的問到。
蘇惜洛一愣,隨即才重重的點頭。“小時候玩過啊!”
“哦,可是我不會啊!”不是不會,是她小時候一直都是一個人,所以別人那是幾個人圍在一起打的是叫雪仗,她一個瞎扔,她打的那叫寂寞。
顯然她的這個答案讓蘇惜洛有片刻的遲疑,因為小時候他也跟“容繡”還有他的三哥三個人一起打過雪仗。不過蘇惜洛是朝著“容繡”扔雪球過去,而“容繡”卻是向蘇瑾皓扔雪球過去。然後蘇瑾皓每次把雪球扔給“容繡”,所以到最後,打雪仗一般都是“容繡”和蘇瑾皓倆人之間在玩。
而他搞了半天,卻仿佛像個傻瓜一般,自顧自的向“容繡”扔去,卻永遠不會被那個幸福的雪球砸到。
他嘴角微微一勾,微微帶著些許的苦澀。那時的他也真夠傻啊!
“如果你想要學的話,我可以教你!”蘇惜洛淡淡的抿唇說到。那雙清澈的眼眸裏寫滿的是認真。其實如果真的能和她一起打雪仗,這對於蘇惜洛來說,已經是老天的憐憫了。
“好啊!”容繡見他這麼認真,自己當然也要認真對待了。
倆人這般邊說邊走著,很快的便找到了一家離他們最近的小客棧了。容繡抬頭一看,“悅—來——客——棧”,她嘴角抽了抽,臉上流了幾條的黑線。
這古人起名字,也太不給力了。起來起去,也就那幾個名字,反複的用來用去。勾欄院一類的要麼就叫做——怡紅院,而這客棧神馬的就叫做——悅來客棧。太沒創意了。
這年頭,標題黨才是王道。其他的神馬都是浮雲啊。
先不說別的啦,就這小悅來客棧,如果是平時,容繡壓根瞧都不會瞧一眼,沒辦法,這名字太普通了。但是現在,她是隻能迫於現實的“黑暗”(此黑暗,指天黑,沒啥意思),勉為其難的進去了。
隻是他們走進去後,才發現這店裏麵裝修是十分的簡陋的。但是就是這簡陋的客棧,居然在容繡來之時,隻剩下一間房屋了。
容繡瞥了眼蘇惜洛,心裏想著他一個王爺,等下肯定是要回去睡他的寬敞的大床的,所以現在隻有一間房間,倒也正合適。
吃飯的時候,蘇惜洛害怕她不夠吃,點了一桌子的菜。而他卻不吃,一直在給她夾菜。仿佛隻要待在她身邊,能幫她做點事情,他的心裏便會舒服好多。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魚的?”容繡接過他夾過來的一塊已經被挑過刺的魚肉,邊吃邊說道。
蘇惜洛黛眉微皺,心裏卻是被什麼東西堵著,非常的難受。
他為什麼不知道?他喜歡她,所以她的一切喜好他都了如指掌。
原本或許這樣他和她是青梅竹馬的一對,
但是現在,他卻清晰的記著關於她的一切事情,
而她,卻已經沒有了他們之間曾經共同擁有的那些記憶。
他的人生裏,她容繡依舊是那個能和他一起看日出夕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