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燕燕也不知道沈少奕到底怎麼了,還以為他遠離家鄉,有些思念親人了,便有意的去逗沈少奕高興,沈少奕原本的鬱悶也就去了一半了。隻是他終究總是有寄人籬下的感覺,特別是在這遼國的上京臨潢府,更像是低人一等了,隻是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地方不是寄人籬下呢?
他突然強烈的想要回去,回去哪裏呢?也許是自己的家鄉,縱使那裏可能沒有自己的親人,最少在語言上是相通的,會讓自己有了回到家裏的感覺。
他翻來覆去的想了許多,終於還是下了決定離開這裏。趁著蕭燕燕熟睡著,他便偷偷的爬了起來,就著徹夜不息的燭光,從水壺裏倒了一點水在蕭燕燕平時讀書寫字的硯台裏,輕手輕腳的研磨了起來。
“我回去了!”隻是留下歪歪扭扭的四個字,他甚至連毛筆的正確握法都不懂,隻能當是軟綿綿的鉛筆來用了,字寫得和被狗刨過的卻也差不了多少,但好歹能夠看得出來是什麼字。
沈少奕突然想到,自己的那一堆興趣班裏,為什麼會沒有毛筆字這一項呢?也許之前自己會因為嫌練字太過於枯燥了,如今在這個世界上走了一遭,終歸是感覺自己的毛筆字太過的不堪入目了。
將並未整理的,耶律呂不古交給自己的包袱打開,沈少奕將裏麵的銀兩和銅錢,還有自己換洗的衣物,以及一條毛毯放在了一起,斜跨在肩上,悄悄的推開了門。
此時已是深夜,蕭家的人大多都已經熟睡了,隻是留下一些護院守夜,在這臨潢府的北城,幾乎就是契丹人才能居住,卻也不用多少人來看家護院的。
早在白天出去的時候,沈少奕就知道隻要經過兩個院子,便到了後院,從後院門出去顯然是不可能的,但後院有不少的大樹,爬樹他還是在行的。果然這些守夜的護院都是昏昏欲睡,又有花樹的掩映,沈少奕終是爬上了圍牆。
循著圍牆找到了牆外最近的一棵樹,沈少奕溜了下去,又轉頭看了看蕭家的大宅,心裏默默的對蕭燕燕說了一聲再見,就低頭向著城南走去。
通往城南的城門卻是緊緊關閉著,還有人守著,沈少奕眼看已經過了半夜,便幹脆就在不遠處的一處小巷子裏找了處屋簷下坐下等著。這北城的治安果然不錯,沈少奕迷迷糊糊的被街上的喧鬧聲吵醒的時候,身上的包袱卻也還在。
此刻太陽初升,通往南城的門終於打開了,從北城出去的人,根本沒人盤查,南城要進入北城的人,卻是有官兵盤查著。身穿契丹服飾的人,官兵根本就懶得看,盤查的都是那些衣衫襤褸的漢人,沒有臨潢府頒發的路引,是連門都進不了的。
沈少奕本是要經過南城出去,自然不會被盤查,更何況他身上早已經換的是一身契丹貴族的服飾,卻是蕭燕燕讓人替他做的,包袱中還放著一套。他這樣子,看著就像是某個契丹貴族家中的少爺公子,自然是沒有不長眼的人前來盤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