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羽與紅刹、紫羅這一聊便是近兩個時辰,隨著夜色漸濃,窗外的景象也漸漸發生了變化。可能是因為鎮上修道之人眾多的緣故,在錯落有致的民宅中,竟有不少院落都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
這些光芒忽明忽暗,時強時弱,與天上的朗朗月輝交相呼應,竟將九憂一喜鎮的夜景點綴的異常美麗。
三人趴在窗口正看得入迷,卻忽然發現,皎月稀星之中正有一團粉色雲霞朝著客棧的方向遙遙飛來。不一會兒的功夫,粉霞便停在了客棧上方,隨著粉霞降下,客棧周圍的那些五色光華也紛紛斂去了。
看著粉霞落下,聶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隨手將懷裏的白色法牌拿了出來。與萌關時的情形一樣,這雪白木牌上刻著的雲字,此時正泛著一層淡淡的白光。
兩妖納悶,難不成這粉霞與主子手裏的奇怪木牌有什麼關係?
不待他倆開口相問,窗外的粉霞便驟然消散。下一刻,三人身後驀然閃起一陣藍蒙蒙的華光,遂即現出一個容貌嬌柔的白衣少女來。
紫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少女現身的瞬間,他隻覺得這人修為深不可測,當即放下了紅刹,身形一動擋在了聶羽身前,嘶嘶地用舌頭舔著薄唇。
“這不是浣秋仙子麼……”聶羽將木牌往懷裏一收,打了個哈哈道。
看紫羅這副謹慎的模樣,少女忽地一愣神,掩口道:“這兩隻蟒妖是你的妖獸麼?怎麼這麼點修為就能幻化人形了?”
聶羽將紫羅往身邊一拽,輕聲道:“這位仙子就是我剛才提起的那位穆浣秋穆前輩。”
“方才不是還浣秋仙子麼,怎麼這一轉眼的功夫就成了穆前輩?”
聽聶羽這麼一說,本來緊繃著麵孔的穆浣秋嗔聲一笑,嬌聲道:“沒想到呀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麼些秘密。要是讓姐姐知道你還藏著兩隻能夠幻化人形的蟒妖,她定要將這隻小的借去看家護院了。”
穆浣秋言罷咯咯一笑,目光當即落在了麵色異常難看的紅刹身上。
“浣秋仙子也別取笑我了,你是不是得給我講講,令師為何要將我迷暈強行帶回醉烏山來?又為何不帶我直接上山見弟弟,卻莫明其妙地將我丟到這鎮子裏?”聶羽沒好氣兒地問道。
“哼,若要按修為輩分,你就算進了醉烏山,起碼也要叫我和姐姐一聲師叔。如今師父想收你為徒,是你幾輩子修來的造化,你怎麼還磨磨唧唧的?”穆浣秋瞟了聶羽一眼,接著說道:“至於將你安頓在十方鎮這事,我和姐姐也不過是奉命而已。”
“這麼說,仙子深夜來訪,卻不是因為什麼當緊的事嘍?”聶羽麵露疑色,輕聲問道。
“能有什麼事?在萌關時,師父莫明其妙地說要收你當徒弟,我和姐姐這一路也不敢問她其中緣由。今日早間將你安置在這兒時本想問問你,你可倒好,睡得七葷八素,喚都喚不醒。姐姐怕你這副德行在鎮上惹出什麼麻煩,才叫我晚上來看看你,可你……”穆浣秋衣袖輕甩,一副掃興的樣子。
“這……這……這倒是我的不對了。”看著穆浣秋這副嗔怪的樣子,聶羽當即傻了眼。
“仙子什麼仙子,過幾日師父就要將你接入外院。離今年外院道比考核還有一個多月,你要是真能跟聶景那小子一樣輕鬆勝出,自然會拜在織雲院師父的門下,以後就得叫師姐了!”穆浣秋美眸一轉,笑著說道。
“弟弟……不是,聶景他是在哪位仙長門下修行的?”聽到弟弟的名字,聶羽當即連聲問道。
“當日是師父將他帶回山中的,他當然要拜在師父的門下。深究起來,你還得叫他一聲師兄呢!”穆浣秋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趣事,狡黠地笑了起來。
“額……師兄?”聶羽傻傻一笑,旋即問道:“浣秋仙子,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他在醉烏山裏的事情?”
“你這弟弟可是山門這一輩中的翹楚,待你進了外院,可千萬別說自己是他的哥哥,要不然……”說到這,穆浣秋故作深沉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