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不得胡言!”
武鬆和魯智深是三山派的靈魂,林衝是元老派的頭目,無論他們說什麼,宋江起碼麵子上不能呼來喝去的,可對李逵,他可就沒那麼客氣了,當即大怒道:
“我說過多少次了,這種狂妄之言不得胡亂造次,再有下次,我必割下你那顆黑頭祭旗!”
原來還在議論紛紛的眾人一聽宋江這話,知道宋江是真動怒了,頓時再次安靜了下來。
宋江狠狠地瞪了眼李逵,這才長舒了口氣,望著武鬆,開口道:
“武鬆、智深兄弟,宋江知道,當初你們二人被朝廷奸人所害,對於當今朝廷已經失去了信心,可是,那也僅僅隻能歸結到某些奸臣的身上,跟朝廷並無關聯,如果二位兄弟希望梁山眾兄弟能有一個不錯的歸宿的話,還請兩位兄弟就此言罷。”
宋江這話說的很漂亮,他將武鬆和魯智深對朝廷的不滿歸結到他們自身的原因上,其實也就是在跟眾人說,這是他們跟朝廷的私人恩怨,跟梁山無關,不要相信他們。
武鬆和魯智深被宋江這話給噎得不輕,倆人猶豫了半天,隻能悶頭重新坐回了交椅上,不再言語。
望著吃癟的武魯二人,林衝眼珠子轉了轉,知道該自己上場了,當即開口道:
“朝廷詔安對梁山的確是件好事,兄弟們有了歸宿,這也是林衝樂意看到的。”
宋江做夢也沒想到林衝會答應的這麼痛快,他微微一愣,疑惑道:
“那麼,林衝兄弟是讚成詔安了?”
林衝笑了笑,先是點了點頭,可馬上又搖了搖:
“宋大哥,林衝有一事不明,還請大哥賜教。”
“林衝兄弟有話盡可直說。”
“詔安大事,牽一發動全身,一個不慎,眾兄弟都將粉身碎骨,我想問的是,如若詔安後,朝廷安排我們梁山軍去攻打江南方臘,或者淮西的王慶、河北的田虎,宋大哥是個什麼意思?”
“況且,就算朝廷沒有讓梁山軍去攻打圍剿三大寇,讓梁山軍去抵禦金人,宋大哥又是什麼意思?”
“這個……”
做夢都沒想到林衝會問這些問題,宋江自問,這些問題,連他自己都沒想過,而且,眾人在場,既然林衝問了,又不能不回答,一時間,宋江有些捉襟見肘,隻能求助般的望向吳用。
吳用不愧號稱智多星,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虛麼著眼琢磨了半天,這才開口道:
“林教頭,朝廷如何安排梁山軍,還是未知數,林教頭剛才所言,不外乎自己的猜測罷了,我想,如果有那天,我們見招拆招即可。”
“那就是沒有應對之策了?”
林衝站起身,朝著宋江抱了抱拳,道:
“大哥,詔安與否,林衝不表態,大哥自可做主,隻是,如果沒有剛才那幾件事的應對之策,也便是棄眾兄弟的安慰於不顧,當炮灰的事,別說林衝了,我想在座的兄弟們沒有一個答應的,所以,詔安一事,林衝恕難從命。”
言罷,林衝轉身闊步走出了忠義堂,隻留下宋江和吳用望著林衝的背影,氣的直咬牙根。
與此同時,宋江的心中,一個念頭也迅速蒙上心頭:林衝不除,詔安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