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萬丈求生之火,這讓我奮不顧身鑽進了一叢一叢濃密而高大的刺樹林之中。
雖然這些刺樹掛過身體,疼痛難當,但我也隻能在這裏頭摸爬滾打,因為就我現在這副模樣,傷痕累累,還拖著一條瘸腿,幾乎喪失了戰鬥的能力,若是跑到了山裏頭其他相較而言易行易上山的地方,十有八九得被抓住。
沒有人可以幫我,除了這一叢一叢的刺樹!
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獄。
我隻能拚命的依靠這這種環境,慢慢的,沿著山體往上爬。
身上早已經是血跡斑斑了,但我的身體卻漸漸的感覺不到疼痛了,因為疼到極致,就會麻木的,縱然如此,我依舊不敢停下來,前幾次坐車經過這第五街區,我就隱隱看到山上有幾棟雕龍畫羽的恢弘建築,所以,隻要我一直咬著牙沿著山體往上爬,興許我就能找到人家,然後從另外一麵逃走。
雖然我早就已經明白不能將希望寄托在路人身上,但是這個時候,拖著一條骨折左腿的我,還能依靠誰呢?
然後,我發現,我低估了這群狗腿子要抓住我的決心。
我以為隻要我鑽進了刺樹叢中,這些人一定不敢再追,但是張勝利氣急敗壞的咒罵聲在後頭不斷的響起,很顯然,他們竟然也跟著我闖出來的足跡一路追了過來!
我就操了,這些狗日的,真的要將我往死路上逼啊?
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我的身體各處又增添了多少傷痕,流了多少血,我隻能靠著一股堅不可摧的意誌,悶頭的向上爬,期間我還看到了兩隻土蛇和幾條一指長紅頭青尾的蜈蚣,皆被我直接碾了過去,身後罵罵咧咧的聲音已經漸漸遠了,而我的身上除了自己用手護住的臉,其他的地方無一幸免,血淋淋的,慘不忍睹了。
終於,在我快跟丁小勾笑起來上下眼皮連成一線那樣,要暈的時候,我通過一叢刺樹的間隙,依稀看見了若隱若現的一棟別墅。
我沉沉合上的眼睛,終於猛的亮了起來!
不瘋魔,不成活。
我發了瘋似的往上爬,顧不得血水與疼痛,直接用手撥開草叢和刺樹,我的體力早就已經用盡了,如果不是張勝利他們窮追不舍,隻怕爬不到這個高度就得轟然倒下,我狠狠的甩了甩腦袋,好讓自己保持最後的一絲清醒。
五分鍾後,我幾乎崩潰!
“天呐,操你大爺的賊老天,你這是要徹底的玩死我才罷休嗎?”
這看上去是一棟山莊,門前有雕像,不過不是一些暴發戶喜好的獅子石雕,而是兩隻栩栩如生的青雀,還仿古似的掛了一副青紅相間的牌匾,但是上麵隻寫了一個“雀”字。
雀山莊?
我之所以跳右腳罵老天,就是因為這個雀山莊的外圍,他媽的竟然用了鐵絲網給團團的圍住了,而且足足有將近兩米高,也不知道是防山裏的野獸,還是防山下的人。
這種情況下。
我想要進去顯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給我時間,我或許能絞開一個入口,但是現在……
就像是一個沙漠之中的的人,終於看見了綠洲,這片綠洲的存在,支撐著他不停的往前。最後那一刻,他發現那隻是海市蜃樓。
沒錯,現在的我就是這種心情,我幾乎絕望了。
然而我隻是怨天尤人的愣了那麼一瞬間,便再次順著鐵絲圍欄艱難的移動!
我就不信了,既然能從林琅滴水不漏的包圍網,在張勝利和張九餅兄弟倆帶著數十個保安圍追堵截下,從山下爬到山上,那就證明老天爺還沒有收我的打算,隻要那些保安還沒有跟上來,還沒有抓住我,我的希望火種就沒有熄滅!
在拖著一條瘸腿,幾乎將整個鐵絲圍欄都看了個遍的情況下,終於,我的眼神再次一亮。
在圍欄南麵的一處地方,鐵絲有斷裂,雖然隻有斷裂麵積隻有巴掌大小,但於我而言,已經夠了!
在行動之前我還是習慣性的觀察了周邊的環境,這南麵的鐵絲圍欄裏頭,是一處栽種了許多柳樹的庭院,庭院大得出奇,甚至大過了泰興的那個長滿狗尾巴草的操場,有好幾條四通八達的路,其中有一條差不多兩米寬的路就在南麵這個斷裂處之下。
不遠處,還有一人一車,人在車上,車在一聳一聳之中歪歪斜斜的前行。
這是……有人在練車!
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想起了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