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餐桌上的菜式已經上得差不多了,除了豹胎和駝峰熊掌這上八珍,其餘的燕窩魚翅啥的中下十六珍全部到齊了,兩箱號稱82年的,稱葡萄酒之王的羅曼蒂克康帝,這些人談笑風生的交流著,看上去就是一幅和諧融洽的王道畫卷。
我沒吃過這樣的山珍海味,但是這些山珍海味對我來說,卻是食之無味。
鴻門宴!
媽的,就衝韓雪豹那一眼,我就知道這是一出鴻門宴!
劉邦當初赴宴的時候好歹也是漢中王,身邊武將如雲謀士如雨,我別說是劉邦了,張良蕭何陳平也算不上,撐死也就一劉邦身邊出身屠狗輩的樊噲,這樣的我,又如何跟西楚霸王抗衡?
全部落座以後,我目不斜視。
隻是坐在陳玉環的身邊,專心致誌的看著麵前的高腳杯,這些人也是天南地北的說著一些交際的話語,還有一些生意上的話題,我不想插嘴,也插不上嘴,畢竟,我隻是一個小角色而已。
而且,我不想出格,讓韓雪豹注意到我。
果然,尼瑪的,怕什麼就來什麼……
剛才還好好的一副和諧畫卷,也沒人關注我,但就在準備用餐的時候,韓雪豹伸手抖了抖白色風衣後頭的帽子,對老淵道:“五哥啊,這在座的都是老熟人了,唯獨這位小兄弟眼生得緊啊,咋的,你不準備介紹一下嗎?”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紙終究包不住火,什麼叫做風口浪尖,什麼叫做如坐針氈,這一刻的我真的感同身受。
但是現在,事已至此,也無退路,既然躲不了,也隻有麵對了,我強裝鎮定的硬著頭皮,盡量保持著優雅得體,朝所有人微笑點頭,但我還是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畢竟這是韓雪豹詢問老淵的話,老淵都沒有回話,我又不傻,當然不會去搶著搭話了!
老淵很爽朗的笑了笑,一撇一捺一個八字胡在唇上歡快的跳動,他看向我,意味深長的道:“哈哈,陸子,再藏著椰著,這些老哥老姐們,怕是這頓酒都吃不好,都在心裏揣測你的來頭,這樣,你給大家介紹一下自己。”
我連忙站起來,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所有人一眼,道:“大家好,我是王陸,淵哥手底下,青藤會所的一名小主管,哈哈哈,都說祖上積德祖上積德,也不知道咱老王家的祖上積了多少德,如今才有此等榮幸,跟各位貴客坐在這裏吃一頓飯喝一頓酒。”
我才說完,東方清明才啃完手上抓的一對魚翅,也不避諱紅色是家族圖騰,就大大咧咧的將一雙油淋淋的手,在那身紅色唐裝上摩擦了幾下,對我擠眉弄眼道:“看來,這位俊俏的小兄弟,是五哥的得力大將啊,否則,一個小主管怎麼可能來到這裏,對吧,五哥。”
東方清明前半句是對我說的,後半句是對老淵說的,我依舊沒有答話,隻是禮貌性的朝這個長得特著急的年輕人笑了笑。
緊接著,韓雪豹突然開口了,似乎這人說話,總是習慣性的要摸一下邊沿散在肩上的白色風衣的帽子。
“王陸……這個名字,我很熟悉啊,據下麵傳來的消息,一個叫王陸的年輕人,弄死了我公司內部人員,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韓雪豹前半句還慢吞吞的,挺溫和,下半句就猛然轉向我,劍眉星目瞬間就淩厲起來,聲音冰冷的道:“這個人……不會就是你吧?”
我身軀一顫,幾乎被嚇了個半死。
我不敢看他,也沒有說話,隻是低頭搖晃著手裏的紅酒強裝鎮定。
麻痹,還真別說,但凡真正的上位者,尤其是像金字塔頂端的大拿,每一位都自帶氣場,能讓人無端的生出不安和壓迫感,就在我握著高腳杯的手冷汗層層冒出,快要裝不下去的時候,老淵終於開口了。
他淡淡的看著韓雪豹道:“那位不幸死去的內部人員叫薑河,對吧,老九,不瞞你說,王陸確實是從你的公司走出來的人,但是我了解過所有事情的始末,當初是薑河公報私仇,帶著十幾個人圍毆陸子一人,那種情況下陸子也是正當防衛,混亂之中一不小心才捅了薑河兩刀,後來被警察給抓了,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但是我之前與這小家夥有過幾麵之緣,特對眼,於是就跑了一趟警局給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