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會所有春秋 214、米豆,米豆……(1 / 3)

電話那頭,許不言的聲音也有些哽咽,道:“……那個被稱為南城外科第一刀的餘院長,已經盡力了,那個該死的雜種,一顆子彈擊中他的脖頸處的中樞神經,雖然救治及時,但以後恐怕永遠都無法醒來了,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不言,話……能說清楚些嗎?還沒有脫離危險期,是幾個意思?”雖然我大概已經猜到了,但是卻還抱著一絲希望,顫抖著問道。

許不言說:“搶救過後,餘院長的診斷結果是,植……植物人……”

我腦子嗡的一下,幾乎炸開了。

植物人!

怎麼會這樣啊?

要知道,唐十六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啊,進了鋼十六連的兵,服兵役三年,立了一次二等功,二次三等功,之後更是萬中挑一的被選進特種作戰部隊,因為領頭幹架被扒了軍裝,他來到社會上,為了兄弟甘願放棄了高薪厚祿,到青藤會所當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保安,在這裏,他同樣從來沒有卑躬屈膝,挺著筆直的腰杆子,不會不願放下尊嚴去討好領導……

就是這麼一個驕傲硬朗的鐵血男人,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最好的結果,植物人!

我手中的電話啪啦一聲掉在了地上也渾然未覺,仿若被瞬間抽幹了全身的氣力,軟軟的跌坐在地上,雙目無聲的望著白花花一片的天花板。

我不知道我是在地上呆呆的坐了多久。

但是,到了後來,我雖然悲傷悲痛,但卻有些反其道而想之的高興,真的!

植物人也好啊。

隻要還沒死就好,哪怕蘇醒的概率極小,但再小也有希望,不是?哪怕這希望隻有一線希望總比當場死亡來得好,至少,在未來的某一天他說不定就醒了過來呢,我緊緊的抓住手中那個滿是血跡的錢包,那張有些泛黃的照片上麵,二十出頭,穿著軍裝的唐十六的,臉上笑容燦爛如春。

隻是……他旁邊那個鬢角已然斑白的老父親,該怎麼辦啊?

門被推開了,丁小勾已經回來,看到死去的殺手,丁小勾直接操起我剛才砸人的凳子,照著腦門又是劈頭蓋腦的一頓打,打得自己手腳都發軟了,才一個趔蹌坐倒在地上……

等到了了淩晨五點鍾左右,我搖搖晃晃的跑起來,胡亂洗了個澡之後,便開著那輛老淵送我的銀色的跑車,朝醫院駛去,在經過南城跨江大橋的時候,瞧著四下無人找了個監控死角,將一個黑色的麻袋拋去了大江之中。

一到醫院,我就看到許不言蹲在牆角,不停的抽著煙。

我有些急切的問道:“怎麼樣了?”

許不言沒有說話,帶著我來到一間病房,白色病床上的唐十六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脖子上打了石膏,我強忍住發澀的喉嚨和發幹的眼角,說道:“這樣也好啊,興許,某天他就會醒來了……”

許不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已經快六點鍾了,說真的我已經很累了,不知不覺的趴在唐十六的病床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兩三點鍾了,大概是輪班休息的,現在除了我之外,病房裏就隻有丁小勾了,丁小勾那慘絕人寰的笑容越來越少,以前梳得油光粉亮的漢奸中分頭,也無心打理,我們之間……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勾肩搭背笑得沒心沒肺了……

小蠻死了,如今,唐十六也成了植物人,我身邊的人,我不知道他們還會經曆什麼。

我從口袋裏麵拿出唐十六的那個錢包,掏出那張泛黃的照片,看了許久許久……

終於,我爬起來開車回到會所,然後走到會所邊上的那條小吃街,這是一家半露天的燒烤店,店的名字有點意思,叫“米豆麻辣燙。”

這個店名,取自那個已經在忙碌的女孩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