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就此掛斷,再回撥過去,就變成忙音。
出什麼事兒了?
虹姐是歡派酒吧的經理,平時給了劉牧星很多關照,既然她打電話求助,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看看。
劉牧星來想了想,跟父母說了聲,然後坐最末一趟公交,去往歡派酒吧。
公交車跑到一半的時候,劉牧星打通了電話——原來歡派的調酒師禇豐突然失聯,虹姐急切間又找不到合適的人手,所以把劉牧星叫來幫忙。
其實,劉牧星原本在酒吧的工作就是當調酒師,後來因為手筋受傷,影響了調酒技術,所以降格成為服務員。
原本酒吧老板梁友想要辭退劉牧星,幸好虹姐仗義直言,這才保住了劉牧星的兼職。
當劉牧星走進歡派時,感覺酒吧裏的氣氛有些異樣,不同於平日。
一個穿著套裙的熟女正在吧台附近打電話,看見劉牧星後,她的臉上露出喜色,立刻掛斷電話,快步走到劉牧星麵前,“牧星,真不好意思,今天你休息,還得辛苦你來救場。放心吧,等到月底,我給你雙倍的加班費。”
“虹姐,不用客氣。我隻是擔心自己太長時間沒調過酒,手藝生疏,影響了歡派的聲譽。”
虹姐爽朗地大笑,拍拍劉牧星的肩膀道:“牧星,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憑你的顏值,隻要往櫃台後麵一站,哪怕調的是白開水,也能吸引一堆蕩女怨婦來照顧生意。”
笑著笑著,虹姐發現劉牧星神色平靜,頓覺無趣,“沒關係,你隻要撐過今晚就行,等明天我再聯係新的調酒師。md,姓褚的居然跟我玩套路,等過段時間,再讓他見識見識我虹姐的手段。”
“別說髒話,影響形象;也別生氣,不利於美容。”劉牧星說著,走進吧台裏,換衣洗手,開始準備做調酒前的準備。
右手雖然帶傷,但調配一些簡單的雞尾酒還不成問題,難度大的就找借口推掉,反正隻是一晚上而已。
某個長著鷹勾鼻的服務生,看見劉牧星後,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摸出手機,“喂,顧少,我看劉牧星了,他又來上班了……對,在歡派。”
趁著客人沒來,劉牧星做了幾個調酒的基礎動作。結果還行,雖然大半年沒練習,調酒動作依然準確、熟練。
一個麵容青澀的小男生偷偷摸摸地走了過來,看看左右無人,這才小聲道:“大哥,我呆會要跟一個,嗯,很好的朋友過來,我不太熟悉酒吧,你能向我推薦一款適合我們倆喝的雞尾酒嗎?”
“你的酒量如何?”
“還行,啤酒能喝十瓶,白酒不常喝,不過喝七兩應該沒事。”小男生對自己的酒量頗有些自信。
劉牧星點點頭,“你可以給自己點杯長島冰茶,給同伴點紅粉佳人。如果你同伴的酒量不錯的話,換蘋果馬天尼也行。”
“哦。”小男生點點頭,露出明了的神色,不過他馬上又產生新的疑惑,“大哥,讓她喝酒,我自己卻喝茶,是不是不太好?”
劉牧星輕笑,看來,小男生果然對酒吧很陌生。不過劉牧星並沒有瞧他不起,反而耐心地解釋,“長島冰茶看起來像冰紅茶,其實是種烈性酒,隻是口感比較適口罷了,這裏的人們經常點它。”
小男生露出滿意的笑容,再次謝過劉牧星,然後離開。
不知為什麼,看著小男生的背影,劉牧星突兀地想起童心語,想起他們初次相逢,就是在酒吧裏,那時候的童心語白衣飄飄,就像剛剛步入凡塵的仙子。
劉牧星使勁搖搖頭,想把童心語的影像從腦袋裏甩出去,可惜腦袋擴容以後,記憶力變得更好,連以前忽視的細節,都能清楚地回憶出來。
“怎麼了,劉大調酒師,你幹嘛一個勁兒地搖頭?難道忘記怎麼用搖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出現,語調輕佻,令人生厭。
劉牧星微微皺眉,說話的是褚豐,他此刻正站在吧台前,歪著腦袋,一隻眼睛裏寫著傲慢,另一隻裝滿鄙夷。
“褚豐,你怎麼來了?難道想要結算工資?”虹姐從不遠走過來,高跟鞋踩得“噔噔”地響。
今天早些時候,褚豐向虹姐提出漲工錢,兩人沒有談攏,褚豐幹脆選擇失聯曠工。
身為經理,虹姐怎麼會容許這種事情存在,她已經決定,必須好好敲打褚豐一番,扣資金是必須的,如果褚豐態度稍差,直接炒魷魚。
褚豐看見虹姐氣勢洶洶地走來,挑挑眉毛,意態從容而悠然,沒有半點認錯挨罵的覺悟,“我當然要回來,否則今天晚上誰來調酒。”
虹姐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原本她欣賞褚豐的才華,打算敲打一頓了事,現在看來,此人驕橫難管,不能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