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出來，應該是馮老爺子跟李教授，正為某件事意見不同，互不相讓。
待他們重新回到粥鋪，隻聽兩位老爺子爭得不亦樂乎。
劉牧星聽了幾句，大致推斷出事情的經過。
原來兩位老爺子邊吃邊聊，不知道怎麼地就聊到昨天的棋局。
本來是個平局，可是馮明朝卻說，他當時急著外出辦事，考慮不周，否則一個馬踏連環，就能將李家全的車抽掉。
李家全卻不同意馮老爺子的說法，他認為，馮明朝昨天的走法是保命的唯一途徑，若是用馬踏連環，早就被他將死了。
就為此事，二老爭執不下，都堅持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這種棋藝之爭，自然分不出誰對誰錯，劉牧星上前建議：既然都說自己有道理，呆會兒吃完飯，可以拿出象棋，要麼複盤，要麼開始新的鏖戰。
兩位老先生欣然同意，然後招呼劉牧星跟許平東繼續坐下來吃飯。
酒足飯飽後，趙雪梅麻利地收拾好桌子，劉牧星取出家裏象棋，兩位老爺子也沒挑地方，直接在飯桌上開戰。
看著兩位老人興致勃勃地跳馬飛象，劉牧星的眼角忍不住地抽動。
他本以為自己的象棋水平夠低了，可是沒想到，馮老爺子和李教授的水平更是臭不可聞。
比如剛才馮老爺子跳馬，著實是一招臭棋，很容易被對方移炮，別住馬腿，抓住一匹死馬。
更令他無語的是，李老爺子偏偏沒看到這步棋，自顧自地走其他子。
劉牧星抬頭看看許平東，隻見短毛寸抽搐著臉上的肌肉，露出無奈的表情。
顯然，他也知道兩位老先生是臭棋簍子，卻不能也不敢胡亂開口。
其他客人都已經吃完走人，顧嬸拉著劉母在前台嘮嗑，劉父閑著沒事，也跑來觀戰。
看著看著，他便漸漸忘了“觀棋不語真君子”的古訓，忍不住比比劃劃地支招。
馮明朝正在苦思冥想，該如何應對李教授的攻勢，見有人支招，頓時大喜過望，然後按照劉父的建議出車挪炮。
許平東神情複雜地看了看劉牧星，劉牧星則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劉父支的是一招臭棋，簡直比馮李二老的水平還菜。
果然，支招的結果是結果，七八步之後，馮明朝被將死了。
馮明朝是有涵養的人，輸棋之後，沒有半句對多嘴之人的怨言，笑嗬嗬地承認是自己棋藝不精。
劉牧星將自己的老爸給馮李二老介紹一下，馮李兩位老爺子沒有勢力眼，樂嗬嗬地跟平民出身的劉父稱兄道弟。
三個人聊了幾句，不經意又回到剛才的棋局上，他們的水平差，但興致都很高，表示今天要以棋會友。
雜亂的棋子紛紛歸位，這回換劉父跟馮老爺子對局，李教授旁觀。
看了幾個回合後，劉牧星忍不住做了個捂臉的表情——自己的老爸好長時間沒玩了，棋藝生疏，錯招頻出，已經陷入明顯的劣勢。
此時此地，當然應該是幫親不幫理。
自然，劉牧星不會當“多嘴的驢”去支招，他想了想，然後折回後院，拿出一把椅子翻轉一百八十度，然後用筆寫下孟郊的《登科後》：